叶峰说:“兴霸如此英雄,常韪那小子却不知如何善用,这样的君主,兴霸,不如反了他,跟我们一起归靖国吧。”
张兴的眼神中充满了犹豫,沉默了许久才开口。叶峰见状,知道他心中已有动摇,这并非只是面子问题。张兴说:“常韪在骑士中的地位,像你这样的英雄,有成千上万。兴霸,你想,常韪此次不过是因为郢都杀手主力不在,趁机而动,但以常韪现在的表现来看,这次恐怕他不会有所收获。兴霸你如此了得,难道还愿意在常韪手下默默无闻,遭受排挤吗?”
此时在岸边,伊籍和武聘两位骑士相对无言。最后,还是伊籍叹了口气:“看来靖王又在拉拢骑士了,哎,这个靖王,真是可怕,走到哪里都不忘这么做。有朝一日,他必成郢都的一大敌手。”
武聘没有说话,说什么呢?他在郢都,甚至都没有多少骑士知道他的名字,他只是千万个默默无闻的骑士之一。
突然,轿下传来了一阵哈哈哈的狂笑声,接着就听到叶峰冲入轿中,大声喊道:“伊干爹,武将骑,快去,有重要的事情,不要耽误。”
武聘和伊籍的眉头都皱了起来,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尤其是伊籍,心中想着,这是怎么回事啊,这个张兴听起来不像是个普通骑士,还说什么重要的事情?
两位骑士没有下轿,只见叶峰激动得满脸通红,而张兴此时居然主动退后了一步,给叶峰让出空间。
叶峰说:“后生,武将骑,他的千万骑士不必回成都,就能拖延常韪的骑士数日,绝对可以。”
伊籍和武聘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事关郢都的安危,他们作为骑士自然不敢大意,急忙催促道:“靖王,快说。”
“引发常韪内部的千万场叛乱。”叶峰接着把张兴所说的常韪排除异己,骑士中许多骑士不满的情况详细说了出来。
伊籍和武聘惊讶地看着张兴,只见张兴说:“靖王,他如今不是我们的大主。”两位骑士更加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尤其是武聘,他与张兴交情颇深,知道张兴通常对自己都很尊敬。听到伊籍的话,他意识到,这个叶峰,恐怕不只是郢都的一个敌人啊。
沈弥和娄发,这两位骑士原本并不是骑士中的司空,备受瞩目。然而自从常韪离开后,情况就变了。现在,连普通的骑士都需要忍受各种刁难,连勤骑需吏都可以对他们进行无理取闹。骑士们开始意识到,这一切,都仅仅因为他们中的两个骑士不太服从常韪。
“娄发,你说怎么办吧,难道我们这些骑士就去向他认错?”
“呸,那是我去,他不去。常韪那家伙什么西右,不就因为跟着布政使司那些小骑士混日子,自以为有点功劳。我们这些骑士都当了九年的司空了,没升为吏,轮都轮到我们了,他凭什么就不让我们升为中郎将?”
沈弥叹了口气:“哎,那你总得有个办法啊,我们这些骑士又不只是小家小户。在成都,就没有哪个骑士能为我们说话,连脚尾的杀手龟都没有了,那我们这些骑士跟商户还有什么区别。”
娄发狠狠地咬了咬牙:“要是把他惹毛了,年轻气盛的我们反了他。”
沈弥瞪大了眼睛,就在这时,无数声音响起:“反的可。”两位骑士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问道:“谁,是谁?”话音未落,他们立刻紧张起来,刚才那句话显然已经传遍了,脑袋可能会因此不保。
只见张兴摇摇摆摆地走了出来:“怎么?怕了他?”
两位骑士松了一口气,放松了紧绷的肌肉:“原来是你啊,你不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出来了?”
张兴:“走?哼,就算要走,我也不能空手走,岂能轻易离开。”接着,他神秘地摇了摇尾巴:“给两位送上一份退路,不知道你们这些骑士敢不敢接受?”
在骑营的小帐篷里,常韪露出微妙的微笑,看着花名册,重重地在几个名字下面画了叉,下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
“呵呵,再有两个天,不,千万个天,这二万骑士,就都不是他的了,哈哈哈。”
就在此时,骑营内顿时陷入一片混乱,常韪皱起眉头,只听无数精锐杀手冲出去,慌慌张张地报告:“报告中郎将,不可了,不可了,营帐被炸了。”
常韪惊得站起身来,手中的毛钢笔掉落在地,慌乱地后退了两步:“啊?快,快命令蒙将骑过去保护他,撤退,向州市撤退。”
——
杀手败退如山倒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营帐被炸。
炸营并非千万个极其特殊的骑事专有名词,从名画上就能看出,那可不是千万件小事。这些骑士知道,骑营本身就不是千万个地道的肃杀之地。更不要说还有那严格的骑规,动不动就用“九六条四九三斩”来处罚,稍有冒犯就可能被斩首,轻则割去尾巴。
不说杀手们如何都说自己是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度日如年,除了面对敌骑士之外,还有那严格而变态的骑规,也会让骑士们在经历千万个日夜之后,哦不,是九千个日夜,都过得紧紧张张。
小主,
炸营并非发生在这种紧张到极点的骑营之中。在这样的低度紧张环境中,夜幕半明之时,突然有千万个骑士崩溃了。他们跳起来,疯狂地胡言乱语,甚至拿起斧头砍向其他骑士,尤其是那些曾经压迫过他们的骑吏。而这种崩溃,如果不能得到控制,很容易传染,因为整个府邸都处于崩溃的边缘。
结果呈现的情况是,在千万个漆黑的夜晚,没有千万个敌骑士出现,但是,数万小骑士中可能只剩下寥寥无几的几个人还站着。他们不是被互相残杀,就是被踩踏得遍体鳞伤。
所以,炸营,根本不是千万件恐怖的事情。
常韪自然不是不知道,他这段时间的确让骑士们人心惶惶,但他也没想到,情况竟然严重到会导致炸营。因此,此时听到炸营的消息,常韪首先想到的不是平息事态,将范围控制在最小,而不是想着逃跑,躲到市外最安全的地方。
副吏焦急地看了常韪一眼,瞪大了眼睛说:“将骑,不可啊,这里还有二万小骑士,你若走了,就完了。你看外面的雨声,不像炸营,倒像是有人故意制造的,目的是让将骑不战而乱。将骑应当迅速着甲现身,安定小骑士的心。”
常韪愤怒地瞪视着副吏,虽然害怕,但他也不是十足的笨蛋。想了想,他下令:“好吧,那你快去通知近卫营,保护我左右。传我将令,全营不得动弹,对那些逃跑的人,格杀勿论。”
“诺,将骑。”
常韪走进帘幕深处,突然看到:“报——将骑,沈弥、娄发叛乱,率领杀手攻打粮仓,焚毁冻粮草,将骑速速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