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这个电脑买来多少钱啊？”赵世宁拽了拽坐的有些粘巴的屁股，凑过来询问。

林浩摇头，手上的实操却没停下，边对照笔记边坦白；“是别人借给我的，我也不知道价格。”

“听说一般好的笔记本电脑要四五千呢，还是好贵。”赵世宁站在他身后，微微弓下腰，扶着椅背两角，态度格外认真的观摩林浩的操作，可又由于近视原因，导致必须得眯起眼看事物。

林浩操作停顿片刻，随后照常实操，步骤却适当缓慢，留给后者足够的观察时间。赵世宁和他一样没电脑提供，但他的学业精神却与行事作风形成反差，笨拙的语言组织与奇葩的动作在遭遇学习后通通淡化，在特定时候甚至一度超越了勤快的费许成。

至此，林浩确切懂得，不该以片面的角度去评价生命，无论他们多么怪异，心灵深处都飞腾着一只白鸽，它的羽翼悉数掩盖污秽，只求对方拥有发现美的眼睛。

“你打算什么时候买电脑？”林浩问。

赵世宁眨了眨小到看不见的眼睛，用心回答；“我在攒钱，本来都快买到电脑了的，但是昨……不对，是前天的时候有个朋友找我借钱，我就借给他了，所以还需要攒一段时间。”

在林浩听来，赵世宁这段话明显抱有埋怨，却全然被他木讷的神态调和，导致他如果和其他人倾诉，或许并不会得到同情，只会遭遇反问；这是什么品种的蠢材？

“那你为什么要借给他？你觉得帮助别人比买电脑更重要吗？”

赵世宁似乎理解不了富含深意的问题，只是嘿嘿傻乐，回答了第一个问题。“因为他需要帮助，钱的话，马上就能继续攒出来的。”

林浩一言难尽的咂嘴，无奈的不再看他，默默打字。

——后来才知道，温柔从来不是救赎，温柔不过是成全他人，憋屈自己的祸祟，是打着普渡众生名号的盲僧，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