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2章 跳清江去

自从直属集团军大规模清理吴川码头,墨云丁兆勇率团在熊背梁谈判,双方签署协议之前,吴川军港司令部便与驻守麻岗镇的直属集团军达成协议,将吴川码头划入直属集团军防区。协议同时把麻岗镇东部至清江入海口西岸划归直属集团军管辖,如今直属集团军辖区东至清江西岸西至吴川码头西部,汪檀啸分别在两地派遣一个连驻守,吴川码头至清江入海口之间近二百公里道路正在修复之中。

根据汪檀啸张唯清叙述,自从陈苏丹离开庄园前往熊背梁谈判开始,特别是传出川康武装力量整编消息之后,他们俩的日子就逐渐不好过了,所属各级官兵纷纷表示进驻山南将会错过参加细砂岛战役,官兵们开始抵触进驻山南。麻岗镇驻扎着一支拥有四万人的大军,汪檀啸和张唯清为最高首长,两人按理不应该同时离开麻岗镇,又怕一个人能量不够,无法活动改变现状,于是这才同时前往熊背梁,希望改变之前的安排,所属官兵参加训练备战细砂岛战役。

丁世雄听后心里不禁一阵感慨,打仗必然有人员伤亡,国家联盟范围内所有武装力量无不尽可能逃避战争,这些人竟然削尖脑袋想方设法的请求参加战斗,他正熬煎川康参加整编各部是否愿意参加训练,也不知道磐石军和直属集团军有何拿法,官兵竟然如此积极踊跃奔赴战场,难道他们不知道战争意味着有人伤亡吗?陈苏丹率先表态道:“亏你们俩还是高层军官,连服从命令都不懂吗?当初你们干什么去了?任务抢到手喜眉乐眼的时候都忘了吗?该干啥干啥去,别在这儿添乱,那些部队接受训练司令部自会通盘考虑,忘不了你们。”

当初之所以提前安排两人率部进驻麻岗镇,就是考虑到麻岗镇守着海边,与山南气候相仿,提前适应气候环境,避免将来进驻山南后的非战斗减员,有些时候一个伤病员需几个人照料,从川康进驻熊背梁时约有一成官兵对南部山区的气候很不适应。细砂岛与威克、达鲁、阔巴三岛孤悬达斑海域,气候必然更加难以适应,洲瓜礁官兵伤病率远高于熊背梁,和川康就更没法比较,如今洲瓜礁每隔三个月换防两个连,驻岛守军最长不得超过三年半。

参加细砂岛战役官兵届时会提前安排适应海岛生活,就如提前安排汪檀啸两人率军进驻麻岗镇,说起来是为了护卫王仁智,其实是为进驻山南做准备,这才是不顾麻岗镇不具备条件仍然安排四万大军进驻的目的。王仁智起家靠的是一手医术,陈苏丹当初也是他的徒弟之一,这些她岂能不明白,别看现在汪檀啸两人率军进驻山南,今后他们俩同样会率队前往参加联盟军训练,会议室人多陈苏丹不想多啰嗦,因此话说的比较重不好听。

陈苏丹其实并没有把话说死,她最后一句话是司令部会通盘考虑,忘不了山南的弟兄们,邢凯在一旁添油加醋的替陈苏丹解释,只不过稍微有些变味,意思是将来汪檀啸和张唯清肩负着看家的重任。张唯清道:“邢凯你小子别站着说话不腰疼,要不然咱们俩换换,你去山南,让我和弟兄们接受联盟军训练,到时候你来看家,我和弟兄们前往细砂岛,怎么样?”

汪檀啸道:“这些年你出尽了风头,这次细砂岛之战也该换换人了,总不能立功受奖的好事都让你占了吧?是时候换换人了。”若论磐石军和直属集团军谁在国家联盟名头最响,脸上最风光,非邢凯莫属,磐石军在川康境内战绩辉煌,外界知道的并不多,可是秋季大会操在国家联盟影响力却非常大,这些年直属集团军年年位列前三,邢凯在军界名声很响。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在会议室展开辩论,三人都是军方高层,其他人不好插言,虽然三人声音不大,但多少影响会议室其他人,考虑到两人积极求战,不好打击他们的积极性,陈苏丹便没开口阻止。不料三人没完没了的争论,汪檀啸和张唯清没什么关系,邢凯头上可是顶着熊背梁最高长官的帽子,大伙讨论研究川康军队与直属集团军混合整编,他这个最高首长的观点非常重要,这样那行?

其他人不好开口,丁世雄几次想开口,但他认为陈苏丹在场,她开这个口才比较合适,陈苏丹感觉到丁世雄有意无意飘过来的目光,明白不开口不行了,这仨能吵到吃晚饭,于是道:“邢凯你在干什么?是不是该干你的正经事去?还有你们俩,别在这儿影响别人好不好?有什么话晚上到家里说,赶紧去家里通知他们准备晚宴,丁将军,今晚请到家里坐坐,和这俩好久不见好好聊聊,这段时间很忙,今晚好好喝两盅放松一下。”

丁世雄昔日与两人曾经是战场上的对手,也可以说是手下败将,之后在联手根除草原成氏时又是战友,在川康虽然交往不很频繁,但打过一些交道,酒席宴上遇见几次,当即欣然接受陈苏丹邀请。汪檀啸道:“嫂子,我们俩来可不是在嫂子面前讨口酒喝,而是肩负着四万官兵的嘱托而来,若是问题得不到解决,这个酒能喝下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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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唯清紧跟着道:“是啊嫂子,酒喝不喝关系不大,我们怕的是回去没法给弟兄们交待,人家都有可能立功受奖,唯独我们没机会,请嫂子不要打击弟兄们的积极性,为弟兄们说句话,给弟兄们一个立功受奖的机会。”

这俩大老远来的目的是不想去山南,参与军队混编,然后前往联盟军进行训练,陈苏丹始终不吐口,邢凯又在一旁幸灾乐祸,这种情况下两人那有心思喝酒,回去更是无颜面对四万弟兄们的重托。陈苏丹道:“我就不明白了,去山南同样是执行任务,并且不亚于参加细砂岛战役,并且危险性远低于参加细砂岛战役,打仗就有可能流血牺牲,山南面对的是那些逃犯,危险性远低于全副武装的蓝色人种。去山南不等于失去参加细砂岛战役的机会,按照与联盟军的协议,前往联盟军参加训练的兵力共计七十二个团,那些参加细砂岛战役司令部会通盘考虑,届时研究讨论时有你们发表意见的机会,现在谈这些你们俩不觉得为时过早吗?弟兄们踊跃奔赴战场积极性很高,这是件好事,你们身为高级军官需设法引导加以利用,不能盲从,要让弟兄们明白立功受奖不是必须上战场,去山南同样可以立功受奖,更要让弟兄们明白不能为了急于立功受奖就视流血牺牲不顾,立功受奖不等于必须流血牺牲,明白吗?”

汪檀啸和张唯清为军方核心高层,细砂岛战役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没有他们俩的参与,王仁智历来只负责大方向,具体决策基本上都是大伙讨论研究后的决定,他从不强行下达命令,怕的是外行干涉内行导致很严重的后果。从磐石军开始立功受奖便与物质奖励挂钩,虽然说磐石军和直属集团军没有薪水只有少量津贴,但实际收入不比那些拿薪水的职业军人低,陈苏丹明白弟兄们的心理,可立功受奖不应该以付出流血牺牲的代价交换。

汪檀啸道:“弟兄们没有一个怕死鬼,流血牺牲算不上什么,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眼见到了用兵上战场的时候,却把弟兄们打发到山南,弟兄们认为这是逃避战争胆小鬼的行为,我没法说服弟兄们。嫂子,如今麻岗镇十五个团,无需整编即可前往联盟军接受训练,川康各部还需在熊背梁进行混编,训练合格之后才能前往联盟军进行训练,何必多此一举,就请嫂子答应弟兄们吧。”

张唯清道:“就是,弟兄们不怕流血牺牲,司令如何对待那些阵亡官兵弟兄们都看在眼里,流血牺牲怕什么,司令不会让弟兄们的血白流,弟兄们没有后顾之忧个个舍得自身性命,听说这次那些阵亡官兵家属和伤残弟兄们都得到大河实业的股份,弟兄们······”

“住嘴。”张唯清说到这里,陈苏丹啪的一掌猛拍在办公桌上,历喝一声,会议室几十个人都吓了一跳,张唯清后边的话也被这声历喝打断,他不知道陈苏丹为何突然发这么大的火。张唯清没有说错,这次确实给阵亡官兵家属和伤残军人赠送大河实业股份,阵亡官兵家属每户一万股,伤残军人每人五千股,待明年挂牌一周年后价值不菲,历年阵亡以及负伤官兵均没忘记,包括哪些已经迁居的人家。

陈苏丹冷笑一声道:“哦,我当你们为了什么,原来是为了大河实业的股份啊,好,我成全你们俩,这样吧,你们俩现在出门去跳清江,我也给你们两家大河实业的股份,鉴于你们俩是高级军官,我多给你们作为补偿,每家十万股,够你们老婆孩子了吧?还坐着干什么?快去跳清江啊,我保证说到做到,绝不食言。”

所有人都知道陈苏丹是真动怒了,会议室里几十个人除了她外鸦雀无声,汪檀啸和张唯清吓得一言不发,没想到陈苏丹竟然发这么大的火,良久,陈苏丹再次开口道:“世上最珍贵的是什么?是人的生命,人没有了要钱有什么用?善待阵亡官兵家属,善待伤残官兵,充其量只能是事后亡羊补牢的弥补措施,并不能挽回这些官兵的生命恢复残缺的身体。弟兄们付出的是身体的残缺和无比珍贵的生命,那些抚恤金根本不足以弥补弟兄们的付出,正是因为如此,你们司令才千方百计的想办法,不知道你们怎么样,你们司令从未忘记这些弟兄们。

我从另一个角度谈谈,弟兄们之所以不惧生死,可以说是你们司令善于收买人心,他这是用金钱收买弟兄们的性命,你们别不爱听,本质就是如此,难道我说错了吗?你们仔细想一想,话不好听却是实情。当然我不是说以后让弟兄们个个因为珍惜生命就畏战避战,我们是一个集体,必须共同维护集体的利益,为了维护这个集体,有些人需付出自己无比珍贵的生命,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别怪我发火,弟兄们不畏惧死亡勇于献身需加以鼓励,但是身为高层必须加以引导,要尽可能争取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过于勇敢就是盲目的鲁莽之举,不该大肆宣扬。你们俩身为指挥官难道不知道服从大局吗?竟然被所属官兵左右,你们是指挥官还是弟兄们是指挥官?勇于流血牺牲不等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