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查到许世荣的奶妈的儿子陆宇,这几日夜里频繁的外出,每次都是到了刘公祠后面的八条巷的一座宅子,就再也不出来了,我们的人在附近的几个巷子口等着他,但从来没有看到他从巷子里出来,然而等到了第二天他又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许世荣的家中。”
“许世荣早年丧母,跟奶妈的感情很深,视若亲妈,连带着陆宇也被他当作了兄弟,是心腹中的心腹。这陆宇出去办的事情,一定是许世荣亲自吩咐的,也是他极为关注的。”
“我想着这陆宇的行踪颇为神秘,就赶紧过来向您报告。”
事情竟然涉及到了一直生病赋闲的许世荣,方如今反而是更感兴趣了,让顾清江接着说下去。
顾清江接着说道:“许世荣这些年一直对许家的生意不闻不问,什么事都是放手让许世杰去做,江湖上几乎忘记了这个人的存在。这些年,许家在许世杰的经营下,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越做越大,但明眼人都知道,他是个不择手段的人,这与之前许世荣的理念大相径庭,有人也向许世荣提出过让他劝劝自己的兄弟,但他却说个人有个命,他连自己都管不了,如何能管自己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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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如今道:“这么说来,许世杰的很多做法都是经过许世荣默认的。”
顾清江点头:“我们也有这个推测。”
“说说八条巷那座宅子,你们一定有什么新的发现吧?”
顾清江淡淡一笑:“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方组长,我们案中调查时非常小心,一开始想着去调宅子的档案或者是在周边走访,但转念一想,这样很容易打草惊蛇,于是便调整了思路。”
“说说看。”
“我们从监狱里提了一个从天津来的贼,这个人在南京本地没有什么社会关系,被抓也纯属是个偶然,相对可靠一些。于是,我前天晚上让他去光顾了一下八条巷的几户人家,其中留包括陆宇常去的那座宅子,竟然在屋子里发现了三千多元的法币。”
“三千多元法币!这可不是个小数目,陆宇在这个宅子中放这么多现金做什么?”方如今皱着眉头问道!
“是啊!我也这么想,被偷了三千多元钱,那可真不是小数,其余被盗的人家都报案了且跟被盗的数额都能对上,唯独陆宇去的这座宅子里的人报案,说只丢了两百块法币,是不是很蹊跷?”顾清江也很纳闷,见过多报损失的,但没见过少报的。
现在的法币还坚挺,三千元法币,在一年前货币改革没有执行之前可是相当于三千块大洋,现在就是在黑市也能换小两千块大洋,一个中等人家全部的家底也不过如此。
可是户主丢了这么多钱竟然只报了两百块,不足实际损失的十分之一,这绝对不正常,方如今道:“看来有必要调查一下这个户主了。”
顾清江道:“今天一早,我的人向我报告说,周围的街坊听到那座宅子夜里有动静,好像是在搬什么东西,我们去问了打更的,说是半夜有一辆汽车曾经来过,有个人拎着皮箱上了车,很快就走了。只可惜那打更的没有记住车牌号。”
方如今道:“车牌未必就是真的,这人的非常警惕,想必已经觉察到了什么,所以提前转移了。”
“刚才,我让警察按照惯例去走访各位苦主,果然发现那座宅子已经空了。方组长,我想来想去也没有发现自己哪里有破绽惊动了他,唉……”顾清江看上去有些丧气。
宅子没有安排搜查,暂时不知道陆宇为什么会只进不出。
“先别灰心,事情可能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说说房子的租客情况。”方如今知道顾清江的调查进度肯定不止这些。
“我查过了,这间房子是租住的,租了一年多了,但租客在警察局没有户籍登记,只有检查人口时的人口登记。警察局的户口登记是有空子可钻的,这个人估计是想了些办法买通了警察局的人,这些我们还没有来得及细查。“
“租客的姓名叫谢友建,人口登记上写的是金陵大学的一名后勤人员,我先去这所学校核实了一下,结果说根本没有这个人。然后又找了出租房子的户主,他也说租客是金陵大学的,其他的情况都不知道!谢友建付房租很痛快,户主也没有想过去学校核实他的身份。”
事情到了这里已经很清晰了,这个叫作谢友建的人一定有问题。
顾清江的试探行动看上去天衣无缝,但还是将警惕的谢友建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