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庆元站在西门的小型城墙上,远远地看到了一队土匪浩浩荡荡开过来,腿肚子就难免有些抽筋。
云龙镇虽然也有个保安队,人数不输于那些土匪,武器也算是精良,但保安队队员中除了几个是从军队上退下来的,很多都是镇子里的长工,平时挑水种地倒是一把好手,可哪能跟打家劫舍惯了的悍匪比?
管家匆匆地爬上来,梁庆元看到他赶紧焦急问道:“给附近的警察所和杜连长打通电话了没有?”
“没有,电话一直打不通,想来……想来是被人弄断了。”
梁庆元闻言犹如晴天一个霹雳,这是老天要亡他梁家的,求救无门。
都怪自己鼠目寸光,上次儿子在得势的时候得罪了这伙土匪,现在警察和驻军大概也知道了儿子的事情,和云龙镇的来往不是那么频繁了。
看到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悍匪走过来,梁庆元就知道是正主儿到了。
小高宪一在江湖上号称“三爷”。
梁庆元跟“三爷”也不是头一回打交道了,此人的眼睛始终盯着他们这些大户人家。
最早给了人家三十块现大洋,才把“三爷”的人打发走。
梁庆元也通过儿子给想了一些办法,但当地的警察和驻军都没有同意去剿匪,其实原因很简单,没有上峰的命令,又没有足够的好处,谁愿意去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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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庆元后悔啊,自己当时要是肯多出点血,说不定就能剿了这股悍匪,也就没有今天这祸事了。
今时却是再也不比往日了,小儿子官场上失意,人情薄如纸,再加上电话前被人掐断了,临时抱佛脚都来不及了。
当下,当下梁庆元只能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大声道:“三爷,之前梁某人对您多有得罪,我是有眼不识泰山啊,我这里给三爷准备了一些薄礼,还望三爷笑纳。”
小高宪一勒住坐骑,故意亮出左右肩挎着的两枝镜面匣子,说道:“梁老爷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兄弟出来只不过是路过贵宝地,兄弟们一路走来口渴了,想着进到这云龙镇向梁老爷讨上几碗水喝而已。”
他一回头,大声喝问手下:“弟兄们,你们说是不是?”
“是,是,是……”
“还请梁老爷赏一碗水喝!”
“还请梁老爷赏一碗水喝!”
“还请梁老爷赏一碗水喝!”
这些土匪一个个的犹如下山的饿狼一样,山呼海啸般的叫喊声震得梁庆元耳膜都疼。
在惊惧之余,梁庆元却又稍稍安心了些,他自然不会相信这帮土匪兴师动众前来云龙镇就是为了来讨水喝的,但听三爷这么一说,足见对方也是为了求财,如果自己能能够肯出血,未必就不能够买个平安,就不知道三爷胃口有多大。
想着又要出血,梁庆元不禁肉疼。
当下梁庆元暗暗一咬牙,道:“三爷太客气了,诸位好汉远来是客,论理,老朽理应请诸位好汉前来寒舍做客,只是老朽事先并不知道三爷的和诸位好汉会来云龙镇,仓促之间并不曾备下如此多的酒席,所以恕不能请诸位好汉进镇做客了,不过老朽让人备下了一份薄礼,还望三爷和诸位好汉一定笔纳。”
小高宪一眯着眼睛盯着梁庆元,脸上却满是笑容,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梁庆元回过头,吩咐管家:“去库房取两百……不!三百大洋来。”
管家飞奔而去,很快就带着三百大洋赶了过来。
梁庆元将托盘端在手中,揭开上面的红布,下面是用红纸封好的大洋,一共是六份,五十块现大洋一份。
小高宪一隔着河用眼睛一扫,就估算出了个大概,当即撇嘴冷笑道:“梁老爷,兄弟们只是想去镇子里喝点水,不用搞出这么多的虚礼吧?”
他身旁的多番大树低声道:“这姓梁的也太抠门了,大当家的你费了这么多的口舌,他就让人拿出这么点银元,岂不是在打发叫化子呢?”
梁庆元一听三爷的话,老脸上便立刻泛起苦色,自己是低估了三爷。
看来这三百大洋,根本就满足不了三爷的胃口。
可是他梁家的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都已经咬着牙拿出三百大洋了,可对方还嫌少,这分明是要自己大出血啊。
可是梁庆元也没有办法,人家要人有人,要枪有枪的,真要闹僵了,自己手下的这个保安队,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
他低声对管家说道:“你赶紧派个得力的人带上一百大洋,从北门偷偷地出去,去找驻军的杜连长……”
这边还没有交待完,就听小高宪一高声喊道:“梁老爷,若是你一点水都不肯给我的兄弟们喝,那我可就不能保证他们自己去想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