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人终于游上岸。

他路过一家服装商店，下身变成鱼尾击碎玻璃，然后进入商店，在缺失双臂的情形下，用一件长款风衣将自己包住。

做完这些浪费了不少时间，以致于他不敢再去挑选鞋子，赤着脚往梦嘉酒店赶路。

他的格子背包里有一份珍贵的强效恢复剂，能够帮助肢体重新生长出来。

但考虑到接下来还不知道会遭遇什么，他决定等事情办完再给自己注射，以确保药效。

他已经竭尽全力，抵达梦嘉酒店时几乎虚脱，脚底全是血泡，因为身上没戴表，所以也不知道是不是超过了风翎给他的两小时时限。

夜里值班的前台服务生是一个年轻小伙子，看见鱼人的惨状时神色微变，嘴里仍然不动声色道：“欢迎光临。”

鱼人一步一步走向前台。

“我住410房间，我的门卡不小心弄丢了。”

“请问先生您的姓名是？”

“予默。”

“好的，这边查到您确实入住了410房间，我现在给您一张备用门卡。”

尴尬的是，当前台把门卡递给鱼人时，鱼人没有手去接。

前台拿卡的手停顿两秒，最后将卡插在鱼人的风衣外兜里。

鱼人转身离开。

他没有乘坐电梯，而是从右侧的消防楼梯上去。

他也没有去410房间，而是停在一个没挂门牌号的房间外，踢了两下门。

砰、砰。

没有太用力，始终保持着谨慎，似乎对门里面的人有所敬畏。

开门的是一个女人，穿着花色印染的丝绸睡衣，身形高挑，头发挽在脑后，红润的皮肤上没有任何化妆品的痕迹。

女人一见鱼人，惊愕道：“你怎么搞成这样？”

鱼人垂着头说：“雇主死了，我要见老莫。”

女人狐疑地盯着鱼人，正想问问他想见老莫干嘛，房里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让他进来。”

女人撇撇嘴，侧身让鱼人进去，然后关上了房门。

房间里面，是普通双人标间的大小，被叫做老莫的男人躺在床上，下半身被薄薄的被单盖住。

被单隆起的形状凹凸不平，显然盖着的部分不是人类的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