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郎,怎还不送客!”
李克用这回真是火大了。
如果不是十三进攻邠州,王行瑜会离开长安?犯阙的三帅已经跑了一个,却被李九娘说成“浮夸”,甚至还想由她来评价自己算不算大唐栋梁!这叫沙陀王如何忍耐?还是把这公主赶走了事吧。
李存璋明白父王是真的发怒了,连忙再次上前说道:
“请立刻出帐!”
李九娘霍然转身就走,晶莹泪水几乎夺眶而出。自幼娇生惯养的她,不论是做郡主还是做公主,几曾被人如此欺辱驱赶!父皇对她从来都是温言细语,连口气都不曾重过,更不要说那些达官贵人、名门淑女!哪怕是吴兴郡王的王妃张惠,也只敢与自己平起平坐!他李克用算什么?不也就是一个郡王吗?
李九娘疾步走出帅帐,黄四娘自然紧随其后,张承业犹豫一下,连连摇头,又对李克用道:
“哎呀,李郡王,都是误会,误会……”
话音未落就连忙追随李九娘离开,刚出帅帐,就听见李九娘尖刻的声音:
“蠢奴!怎就抛下了你新主人?”
听见李九娘斥责,张承业连忙赔着笑脸说道:
“殿下说哪里话来,老奴的主人,除了官家就是列位殿下,哪还有其他人呐?”
李九娘一边走向坐骑,一边气冲冲地数落:
“奴算是看清了这陇西郡王是何等人了!大言炎炎,倨傲无礼,举止失措偏又居功自傲,畏葸不前却又妒贤嫉能!这等人,就是张公公推荐的勤王救星?你这蠢奴,哪里有一点救国之才!奴看你就是辜负圣恩!”
这句话可是说重了。张承业这人,你骂他打他都行,但万万不能说他不忠。果然,张承业当即跪下:
“殿下怎生责罚老奴都行,但若说老奴辜负圣恩,老奴断不敢认!既然如此,老奴可效仿申包胥哭秦庭,留在此间哭求,直到李郡王出兵!”
黄四娘轻轻拉了一下李九娘的袖子,李九娘这才发现自己说话过分了。悻悻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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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肯承认?那你且说,你要如何救驾?真要在他这里哭下去吗?”
张承业也没想到公主跟自己较真,真要自己在河东大营哭下去,只好自己找台阶下:
“殿下说笑了,其实老奴是想去联络朝中众臣,联名上书,请岐王悬崖勒马,奉还圣驾。”
李九娘走到坐骑前,拉住马缰想了想:
“四娘,刚才说起,吴兴郡王也回来了?”
黄四娘点点头:“张公公如此说。”
李九娘看看跪在地上的张承业:
“你且起身,说说朱全忠如何?”
张承业起身说道:“谢殿下。老奴听闻,吴兴郡王此番夺了天平军和泰宁军,又占了河中,之后返回长安,一封信吓退了岐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