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逢时向前一步,躬身说道:“陛下,皇庄自宪宗皇帝成化年间便已存在,长久以来一直是宫里面重要的产业……这皇庄关乎宫闱用度,若骤然拿出皇庄田地安置辽东军属,只怕……”
方逢时不敢说的太明白……关乎宫闱用度,这就涉及到了两宫皇太后,太妃,甚至是皇后,妃嫔……
朱翊钧摆了摆手,神色坚毅:“朕岂会不知这些。但朕身为一国之君,当以天下百姓和社稷为重……”
“宫廷的花费,朕自有考量,朕已经给了顺义皇庄的那个监庄太监旨意,兵部派人前去丈量土地,皇庄原本的佃农也要妥善安置,也要从皇庄中分的田地,耕牛,不能厚此薄彼,这件事啊,陈矩会出宫协同你们兵部一起办理……中间吗,不要有其他衙门协助了……”
越多部门进来,便越是充满变数。
众人闻言,赶忙躬身行礼。
“陛下圣明。”
随后朱翊钧又叮嘱了一番陈矩,让他出宫前去顺义,带上顺义皇庄的账本,会算账的太监,一同前去。
陈矩领命。
随后,便与兵部的官员,禁军的将领们一同离开了武英殿……
这些人刚刚离开,冯保便就赶到了武英殿中。
朱翊钧正端坐在案前,手中随意地翻看着奏章,听到脚步声,他抬眸望去,只见冯保匆匆走进来。
人生如戏,全看演技。
冯宝本是个心思深沉、处变不惊之人,可踏入武英殿的瞬间,他脸上迅速浮现出恰到好处的惊慌神色,那模样,仿佛是真的被什么天大的事情吓到了。
他疾步上前,“扑通”一声跪地,动作麻利地行了大礼。
朱翊钧赶忙让他平身。
而冯保一起来,便开口说道:“陛下,周福死了!是病死的。”
他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
朱翊钧微微点了点头,脸上神色平静,仿若这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他轻轻放下手中奏章,不紧不慢地说道:“生老病死,本就是人生常态……你何故如此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