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帝道:“哦,好,那便让季大人好生修养。”
早朝刚罢,圣旨便已到了季闻卿府中。
季闻卿接过圣旨,立即收拾了些衣物,便跟随宫人入了宫。按照惯例,从此刻开始,他便要偏居在西北角的幽兰宫,直至春闱,期间不得再与外人接触。
散朝后,明德帝才走到御花园,太后便匆匆赶来,脸色难看得很,张口便道:“烨儿,哀家听闻,你定了季闻卿为本届春闱主考?”
“母后,”明德帝行了一礼,“非是孩儿要定季大人,实在是朝中大臣众口一词,孩儿实在是没有办法……”
太后冷冷道:“这么大的事,你也不同母后商量商量,就擅自做了决定,果然是孩子长大了……”
明德帝忙拜道:“母后息怒,今日朝堂之上,大臣们一个个都推举季大人,口水都快要把孩儿淹死了。况且,孩儿一时间也没有想到什么理由反驳,只得暂时答应了,还望母后见谅。”
太后盯着明德帝,面上微微笑着,语气发冷,“烨儿,母后并不是想干涉你的决定,只是春闱有关国运命脉,须得慎之又慎,万不可草率决定。”
“孩儿明白。可是,今日早朝已经定了季大人,总不能朝令夕改……”
太后笑道:“看来,是母后老了,不中用了,烨儿的翅膀硬了……”眼中却全无笑意。
“母后恕罪!”明德帝忙跪下,磕头道,“早朝时,也有人提出另外两名人选,只是争论不休,到最后也没争出个结果。恐怕是两位大人还没有能够完全服众。加之后来有人推举季闻卿,又无人反驳,这才暂定了他……”
明德帝咽了一口口水,接着道:“诚如母后所言,春闱乃是大事,关乎国运,孩儿必得慎之又慎,综合考量各方意见。毕竟孩儿是母后教导出来的,若是任性妄为,一意孤行,他人定要说是母后没有把孩儿教导好,那母后岂不是受了天大的冤枉?孩儿实在不忍心母后受这样委屈。万一有些个犟牛蠢蛋,再闹到母后这里来,不慎惊扰了母后,那孩儿岂不是罪过?孩儿一片孝心,还望母后明鉴。”
太后神色这才微微缓和了一些,伸手扶起明德帝,“起来吧,母后也不是怪你,只是此事干系重大,不该草率决定。”
“孩儿明白,孩儿是怕母后为此而忧心。孩儿只愿母后凤体安康,与天同寿,永远陪伴在孩儿身边。”明德帝咧开嘴笑起来,笑得有几分傻气。
“你这孩子,净说些好听的话来哄骗哀家。”太后神色终于温和起来,随之又正色道:“但是,你舅舅恐怕没有哀家这么好糊弄。”
明德帝低下头,“孩儿明白,舅舅也是担心孩儿处事太过武断……”
“你知道就好。烨儿一定要记住,母后和舅舅才是你的亲人。无论任何时候,我们也是你的靠山,会一直在你身旁支持你,帮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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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德帝暗暗咬了咬牙,面上却依旧笑容灿烂,“母后,孩儿知道的,母后和舅舅最好啦!”
太后不禁失笑,“你这孩子,都二十四岁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太后笑着叹了口气,“不过,在母后这里,你永远是母后的孩子。”
“嘿嘿。”明德帝挽起太后的胳膊,“母后累不累,孩儿送您回宫,再给您揉揉肩。”
“有你这句话,母后就不累了。”太后拍拍明德帝挽在她手臂上的手背。
明德帝偷偷看了她一眼,试探着问:“母后,那舅舅那边……”
太后道:“母后会同他好好说,但你可要记住,以后切莫再如此草率做决断了,若是拿不定主意,就多找母后和舅舅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