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贼的疯狂让赵全及一干将官们脸色发白。
前三天他们打了水贼一个措手不及,接连的胜利让他们觉得水战也不过如此,然而眼前这一战才让他们见识到水战的凶险,这是完全不同于陆战的战斗。
一艘艘贼船撞上来,一根根铁索钩爪勾上来,一艘艘战船被凿穿慢慢下沉——
水贼就像鬓狗一般,死咬不放。
“哈哈——”
赵全一双赤红的眼珠扫视战场,突然仰天大笑,嘶吼道:“儿郎们,贼人不让我们退,那就杀个痛快吧!”
“反正回去也无颜见雁南百姓,不如就把这身无用的臭皮囊丢在湖里喂鱼!”
“杀!”
战斗的惨烈程度再次升级,双方全都杀红了眼。
将士们死伤惨重,水贼死伤更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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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水贼人多。
“狗官,不过是一点粮食罢了,丢就丢了,何至于此?!”
“杀成这样,你就高兴了吗?”
“啊?!”
一个水贼首领看着自己苦心经营几十年的势力,就这样毁于一旦,并且接下来几年还得离开望渊湖躲起来,他几近气炸肝肺,朝赵全愤怒咆哮嘶吼。
“哈哈,好一个一点粮食罢了!”
“狗贼,你可知道就因为你们抢了这些粮食,雁南就得饿死数百万,甚至更多的穷苦百姓。”
“你们抢的是粮食吗?你们抢的是雁南百姓的命!”
“等着吧,过不了多久雁城的数十万大军就会杀过来。老子用人头保证,你们每一个人都会为自己的愚蠢行为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儿郎们,杀!让这群宵小鼠辈见识见识我们雁城男儿的铁血风采,杀破他们的狗胆!”
赵全一边疯狂杀戮一边怒吼道。
“切!”
“危言耸听!”
“就算雁城的数十万大军真的杀来,也得夹着尾巴灰溜溜地回去。”
水贼首领不屑冷笑,压根不信赵全的话。
他们从未去过南境,根本不知南境经历了怎样的灾难,自然不知粮食对南境百姓有多重要。
“看来今日我们必然是要死在这望渊湖上了,临死之前能不能让我们做个明白鬼,究竟是谁抢了我们的粮食?”那位怀疑抢粮者另有其人的少校大声问道。
“死都死了,知道那么多干什么?”水贼首领喝道。
“呵,看来果真另有其人!”少校冷笑,水贼首领虽未回答他的问题,但也等于变相告诉他,确实有人在背后指使水贼抢粮。
他眼珠子一转,问道:“你不说我也能猜到,定是拓州节度使指使广景朔指使的你们。”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有一个不经诈的水贼首领脸色大变地喝问。
少校闻言反倒愣住。
他不过是随口报出一个大官的名字,想看看水贼首领的反应,若水贼首领没有反应,他就接着说拓州府台,若还是没有反应,就再说其他大官,万没想到一张口就误打误撞找到了幕后正主。
“狗日的广景朔!”
“此贼定是大牙奸细!”
赵全破口大骂,他无法相信广景朔会为了钱这么做,故而第一反应就是广景朔是大牙伪装的奸细,想要害南境百姓。
望渊湖岸边,一处视线偏僻的位置,广景朔坐在轿子里,车帘挑开一角,透过挑开的缝隙望着极远处湖面上的惨烈战斗。
他脸色极其难看,因为眼下的局面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觉得一切做得天衣无缝,赵全唯有到了雁城解开麻袋,才会发现粮食被掉包,未曾想赵全发现的这么快。
他以为赵全只有一万骑兵,未曾想赶车的车夫全是精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