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辞认真听着,一手拉过玉奴到自己身旁,闵公公也亲自搬了椅子过来。
玉奴却坐不住,砚台上的墨汁还有,她仍然拿起墨条轻轻打着圈。
贺兰辞也没拦,询问大臣:“诸卿说了这般多唯独没说应对之法。”
大臣互看一眼,目光最后落到正在研磨的王后身上。
“老臣斗胆,请求王后娘娘助我北寒。”
玉奴怔愣抬眸。
贺兰辞似有所感,眉头微微蹙起,还没来得及阻止,大臣已经把话说下去。
“大云有冬日农作之法,北离州早已试验有果,其中最为擅长者乃大云离亲王妃容氏,正是王后之义母。”
“不过短短十年间,北离州从一贫瘠流放之地,如今成大云重要粮仓之一,容氏功不可没。”
“烦请王后娘娘看在北寒百姓的份上,向离亲王妃容氏请教冬日农作之法,若是习得一二,北寒百姓四季皆有新粮可食,而不是日日啃那僵硬旧粮,存放不当一家无食,或是只能食那霉坏之物,百姓病弱,大云何以得自强。”
“后者不过少数。”贺兰辞道,“爱卿严重了。”
后者从前更少,是北寒历经大云一战失去六城之后这样的事才多起来。
那六城正好靠着北离边境,气候更好些,一年能种两季粮,若是老天爷保佑,两季还有三收。
小主,
说来说去,还是曾经的北寒西蛮主君实属自不量力,偏要去抢日益强壮的大云疆土,偷鸡不成蚀把米。
玉奴不是没出过四寒城王宫,身为一国之母体血民情是应当,她知道北寒子民日子不好过,却还是走得不够底,不知道是这样不好过。
她张嘴想说点什么。
可是,离亲王妃虽为她义母,到底也不是亲生,她已受过如此恩惠,怎么又能如此贪心。
恩都未报呢。
“王后做不了这个主。”贺兰辞知晓她心中所想,不管于公于私,玉奴确实做不了这个主。
“这不是王后去请教离亲王妃就能行的事,你们也知农作粮食关民生,民生之事天子做主,寡人会与大云皇帝皇后商谈此事,诸卿退下吧。”
大臣欲言又止。
“是。”
大臣退去,贺兰辞不谈国事,拉她坐到自己怀里圈起来,眉梢微挑:“想寡人了?”
这话他还是世子的时候没少说。
对谁都没少说。
唯独对玉奴,他那时候不敢轻易招惹,一是不知自己心中所想,二是怕自己给不了玉奴想要的。
玉奴要是要钱要财还好说,偏是什么都不要。
如今总算是能光明正大说这样的话了。
“从前不见你来,现在知道来了,多来多来,不然这御书房就寡人一个,闷得慌。”
“还有闵公公他们呢。”
闵公公笑:“王后娘娘可以当奴才等不是人,奴才告退。”
拂尘一挥,伺候的人都撤了,嬷嬷也笑呵呵到外边候着去。
玉奴:“……”
贺兰辞哈哈大笑。
玉奴道:“赵先生也不是这样的人啊。”怎么就教出闵公公这样的。
贺兰辞笑声更大。
“别笑了王上。”玉奴轻轻瞪她,“御书房乃王上处理国事重地,不好轻易来。”
“能来,就是个御书房。”贺兰辞说,“大云皇后都跟着皇帝一块上朝了,王后来御书房怎么了?”
“不一样。”玉奴不同他继续讨论这个,而是忧心粮食的事,“大臣们方才所言,我有什么能做的吗?我能去求义母的。”
“这是国事。”
“王上方才还说我能议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