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就在井上诞愣神之际,摄津能秀缓步上前,欠身一礼柔声说道:“将军之心,乃是为全力守住京师城。”
“京师危在旦夕,将军宁背骂名也要坚守。”
“此心之诚,妾身动容之至。”
“想到先前幕府之中,妾身还猜疑将军乃是为夺兵权,羞愧之下无以补偿。如今唯有侍奉将军,方能心安。”
摄津能秀说话的同时,纤细手臂已然搭在井上诞肩头。
在触及皮肤的一瞬,井上诞只感觉那纤纤玉手好似美玉珠翠,触及生温,带些清寒。
饶是眼前诱惑很是巨大,井上诞却还是微微推开摄津能秀,正色说道:“烦请夫人有话直说,明日乃是死战,眼下还请夫人不要绕弯子。”
“嗯......”
听到这话,摄津能秀也是没想到这井上诞竟能如此不解风情。
特别是看到井上诞推开自己的同时,满脸戒备的往后退了几步。
摄津能秀沉吟数秒,还是开口道:“将军快人快语,倒显得妾身唐突了。”
“实不相瞒,妾身的确有事想求将军。”
“义持年幼,不能统兵,不能震慑各族。”
“妾身想着,待击退明军后,义持能拜将军为义父,请将军教导义持,直至他成人能够统帅所有部族。”
“原是如此!”井上诞听后嘴角不禁上扬。
方才美人投怀送抱的激动,此时也瞬间冷却了下来。
不得不说,这摄津能秀果真聪明。
毕竟他井上诞态度很是明确,无论京师是否能够守住,为改倭国军制,其他部族首领必须要死。
倘若守城拖延的时日过长,他们仍需生活。
如此情形下,他井上诞便是京师城的最高统帅,其实权更是凌驾于天皇以及幕府大将之上。
摄津能秀委身于他,求一个母子平安,自无不妥。
至于击退明军,让足利义持拜自己为义父。
摄津能秀想的也不过是保住他儿子的幕府将军之位。
毕竟到时候,自己领兵击退明君,其威望自是无人能及。就算霸占幕府之位也无人会说什么。
摄津能秀如此,便是明白这些。
明白倘若自己当真觊觎幕府大将的位置,他们母子二人定争抢不过。
所以委屈屈全,想要用自己的身子,换他儿子能继续当这个幕府大将。
思绪至此,井上诞非但没有半分趁火打劫的心思。
反而是打心底里可怜摄津母子,同时也对她死都要守住自己儿子幕府将军之位的想法,很是鄙夷。
微微一顿后。
井上诞拱手躬身,很是恭敬道:“夫人多心了,末将虽德行有亏,可终究不是趁火打劫之人。”
“倘若真能击退明军,届时末将定下令斩杀各族首领。此令既出,其他部族将士必视末将为仇寇死敌。”
“届时末将自当以身殉令,虽死而已。”
“可是将军......”
直到摄津能秀想说那些部族头领一死,自己也殒命。
那终究还是无人能震慑的住其他各族兵士,各族兵士中依旧会有窃取幕府大将的狼子野心之徒。
井上诞出声打断道:“不过夫人也请放心,末将临死之前,必助义持将军把控军政。”
听到井上诞信誓旦旦保证的瞬间,摄津能秀愈发觉得眼前这人心思高绝,并非凡夫。
可还不等他出声道谢,却听井上诞语调一冷,紧接着便开始泼冷水道:“只不过这一切的前提,还得是明日击退明军,还是我京师城能够固守。”
“倘若城破,末将想的再多,想的再好,也终究不过是空中楼阁。”
“将军说的是,将军说的是!”
摄津能秀连连点头道:“妾身已让义持下令,各族将士遵照将军之令。”
“将军之令,饶是义持也当遵循。”
“如此便多谢夫人了。”
说罢,井上诞身子一侧,为摄津能秀让出一条出门的路来。
见此情形,摄津能秀沉吟数秒,小声问道:“将军果真不用妾身服侍?”
“还请夫人早些休息。”
闻言,摄津能秀拉起肩上衣衫,冲井上诞欠身一礼后便也走出了房间。
自然!
井上诞那般言说,饶是她一个女子也是心中敬佩。
可到底井上诞没从她那里得些好处,这终究还是让摄津能秀有些不太安心。
不过也好。
事后之事,终究还是要等击退城外明军,再从长计议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