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二夫人一进屋就虚张声势道,“毛管事也太急了些,我说了再给我几日我会把这笔银子补上的。”
毛账房视线从账本上挪开,半低了头,起身给钟二夫人拱手施礼,脚步也往门口挪了挪才站定。
“二夫人,银子等不了了,少夫人明日就要用两万两银子,要是明日我拿不出这银子来,我的死期也就到了。”
钟二夫人皱了皱眉,半信半疑地问道,“老夫人刚病,她就要用这么多的银两做什么?”
毛账房神色不变,“自有用处,少夫人要的急,还请二夫人把银子还回来吧。”
钟二夫人勉强一笑,“非是我不按期给你,实在是这其间有了变故,还要宽限几日才行。”
“璟奕媳妇要的急,你就再帮我拖延上几日,毕竟……咱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我要出了事,你也得不到好处不是?”
毛账房终于抬眼看着中钟二夫人,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愤怒,强硬道,“还请二夫人今日就归还银票,否则……小的自会亲自去和老夫人面前请罪!”
钟二夫人听了威胁,把身后的交椅拉开,轻轻一靠,“毛管事尽管去提,我毕竟是府里的主子,区区两万两又能拿我如何,反而是你,你们祖孙三代都是账房,要是一朝被发卖出去,老的老,小的小,才是九死一生的局。”
“对了……你小女儿才刚六岁吧,要是被发卖了,也不知会去被卖到什么地方去。”
毛账房的脸色变了又变,灰败下来,身体里的精气神如同被抽干了一般。
他现在被逼找不到一条生路,悔恨的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低哑着声音,“最多一日。”
“再拖延两日!”钟二夫人留下一句,带着春兰走了。
毛账房颓然的站了半晌,他祖父早就嘱咐过他,只听从府里大当家的即可,切莫与府里其他的主子来往,他们做账房的要保持本心,不可让人抓住弱点,更不可有任何钱财上的贪欲,他们只是过路财神!
都怪他贪杯,他自小和祖父学打算盘,祖父耳提面命的说过,做账房先生首要的就是戒酒,与钱打交道这头脑必须清醒。
祖父的话他都牢记在心里,可人就是这么奇怪,他偏偏就喜好这酒,只不敢多饮,都是悄悄的在外面喝完不敢让祖父发现。
若是早知道这酒是祸端,他定然会离得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