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日她可是憋足了气,原来她提拔起来的那几个管事,面上对她还是恭恭敬敬,可季韶九这一个月来一点都没有变动各处的人员,竟然没有一个人再来给她请安。
都心安理得的为季韶九尽心尽力办事,还真是有奶就是娘,再过个一年半载,说不定她们就都忘记了他们有今日都是她提拔起来的了。
陈管事还是头一个来向她请安的,钟二夫人换了身能见客的装束去了花厅。
陈管事立马躬身请安,钟二夫人要笑不笑的说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你在大少夫人的手底下做事,不来请安也是对的,免得惹来大少夫人的嫌隙。”
陈管事连连告罪。
“二夫人言重了,您的提拔之恩小的没齿难忘!”
钟二夫人也不过是借着他的嘴表达她的态度罢了,等回去就看他们都怎么做了,要是一点表示都没有,等她再翻身那日可就让他们挪挪位置了。
让丫鬟给陈管事上了一盏茶,钟二夫人才慢悠悠的开口,“陈管事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可是有什么事?”
陈管事就把季韶决定参与赛龙舟的事儿说了,钟二夫人疑惑,这也不用她独自掏腰包的事儿,她怎么会不同意呢?
她又睨了眼陈管事,她自然知道陈管事为何这么上心此事!
小主,
这赛龙舟的的龙舟也不是各府所有的,那么大的船只养着不易还费钱,都是临近端午租赁来的,就包括舵手和船手也都是高价雇佣来的。
这其间可有一笔不大不小的油水,季韶九突然把这捞油水的机会给取消了,陈管事怎能不急?
钟二夫人无奈道,“此事我也无能为力了,如今也不是我掌家了,这决定权可就不在我手里了!”
陈管事扯了嘴角笑着恭维道,“或许是大少夫人并不知道这赛龙舟的意义,二夫人您经的事可多着呢,咱们将军府在京城也是响当当的门第,赛龙舟输赢显示的是府里气派!”
“况且老夫人那里,每年可都是要去观赛的!”
“若是今年听从了大少夫人的建议,等到那日老夫人怪罪下来,小的首当其冲受到责骂!”
钟二夫人转了转手里的茶盏,自嘲道,“我现在就是个闲散人,管着自己院子里的一亩三分地,那赛舟之事大少夫人都定下来了,我是给不了你什么建议……”
“不过……”
话音儿停了停,“这府里什么事还是避不开老夫人那里!”
陈管事脸上的笑容凝滞,“这……二夫人,您是知道的,我哪里有机会见到老夫人的面?”
钟老夫人如今除非必须外出参加宴会,否则十天半月也不出府,要是不去求见,他一年都见不到老夫人的面。
而且他就是一个二等管事,出头把此事捅到老夫人面前去,那不就是给大少夫人上眼药吗?
枪打出头鸟,哪里会有他的好果子吃?苦笑了下就打算放弃了,他身上还有别的差事,这龙舟之事就暂且放一放吧!
陈管事白白错失这样一大笔油水,也只能扼腕叹息了。
钟二夫人看出来他要打退堂鼓了,哪里能错过这个机会,喝了一口茶,“陈管事,温水煮青蛙的典故你可听说过?”
陈管事不明所以,“如何讲?”
钟二夫人笑了笑,“陈管事是聪明人,你想啊,大少夫人管家一个月以来,一直都温和示人,你们也放下之前的戒备之心了吧!。”
“可事实上,谁不想用自己的人呢?”
陈管事犹豫了下,“大少夫人一直说奖惩分明,只要无错不会施罚。”
钟二夫人靠在椅背上讽刺道,“陈管事都是年近不惑的人了,怎么还这么的天真?”
“大少夫人才一个月就把你们麻痹了?你且看着,从龙舟开始,大少夫人会上会一点一点的蚕食你们的权利。”
“等你们手里再无实权,她自己再提拔上个把人,你们啊早晚被踢出局!”
陈管事心里咯噔一下,要没有了实权,这管事的名号也就名存实亡了。
手心冒了汗,“这,二夫人,这可如何是好?我们一家老小就等着我来养家呢!”
钟二夫人伸开手掌,视线下垂,盯着自己涂了丹蔻的指尖,“这就要你们商量着来了。”
“要知道,不止你,还有那几个管事的身上也贴着我的标签呢!”
“你们若不早做打算,以为尽心尽力就能得到大少夫人的赏识,就太愚蠢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