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渠里呀。”大麻花道。

“那你回来怎么不说？”云儿的口气有些咄咄逼人。“不知道我们每天吃野兔吃的快要吐了吗？能熬些鱼汤给老夫人和皇妃补补身体也好啊？”

“我，我当时也是急着打回水来去砍树，就，就……”每天打水是大麻花的差事，一早一晚得把屋里的水瓮都打满了。每次打水都得凿冰，累了一天还得凿冰打水。除非那鱼是熟的，捞上来就可以吃，否则谁有那个精力。大家都理解大麻花，所以都说鱼在渠里跑不了，明年也是他们的，还能养的肥一些，明年一开春吃开河鱼。云儿这才白了大麻花一眼，不作声了。

“明天起，我们赶着车出去。林子里有的是枯枝断叶，我和小麻花在上面砍树，皇子你们就在下面捡树枝，什么时候捡满一车再拉回来。枯枝都是干透了的，除了烧火，过年可以拢旺火。”撒子又道。

“啊？你们还要接神啊？”皇妃笑道。“在这里接财神，有用吗？”

“古时候烧旺火主要是为了驱邪。哪里是什么接财神。”老夫人听他们说着烤鸟打鱼一直默不作声，此时说道。“撒子这话说得对，你们多捡些干树枝，年三十拢一堆大大的旺火，也算诏告天地，此地有了人烟了，祈求他们多多赐福，来年能多长庄稼。”

“拢旺火不得放炮仗吗？我们有吗？”皇妃道。

“这个不难。”撒子道，“我们小时候哪有那么些炮仗，到三十晚上买不起炮仗的人家就敲锣打鼓，一样的热闹。”

“对，我们上梁的时候不就是这样吗。”大麻花也说道。

皇妃点头，“嗯，鱼有了，肉有了，旺火有了，炮仗也有了，可……大年初一的饺子怎么办？总不能吃鸟肉饺子或者野兔肉饺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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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野兔肉，在座的无一不是深恶痛绝。野鸡肉他们就已经吃的够够的了，野兔肉比起野鸡肉那更叫一个难吃，一股子土腥味怎么做也除不掉，他们现在闻到那股味道就忍不住想吐。偏偏此地野兔最多，简直是杀之不尽吃之不竭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野地里走不到三两步，脚就会陷在兔子洞里。而且最数野兔肉多，野鸡看着支棱，一褪了毛，又干又瘦。连点油都没有。

“那还不如不吃这顿饺子呢。剩下那点白面清水煮着也比吃这个强。”大麻花第一个抗议。

“那吃什么呀？”皇妃犯愁道，“大年初一总得吃顿饺子吧？”

“皇妃别急，”云儿道，“不行我们就吃素馅饺子。用蘑菇葱……”

云儿说着停住了。俗话说巧媳妇做不出无米的粥饭。云儿再是心灵手巧，可他们如今要什么没什么，能拿得出来的食材就是这么几样，还不充足，再有能耐又能怎么样。

“实在不行，就把野兔子肉用油炸过，干酥酥的也吃不出啥味来。”老夫人道。

众人面面相觑，没人敢呛着老夫人。还是皇妃说道，“那点猪油多珍贵呀，我们都舍不得吃。万一炸过后，兔子肉还是不好吃，不是把猪油也糟蹋了吗。”

“是啊老夫人，那点猪油可不能糟蹋了，我们还等着明年种出水稻来，吃猪油拌饭呢。”小麻花央求道。

“诶！”老夫人叹道，“早先常听府里的老人说他们那时候少吃无燃。如今才算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