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不在的那些日子里，管家为数不多的事情变得更少了，在打扫完整个别墅，收拾好混乱的一切，把别墅里面的各类小诡异全都检查了一遍之后，就再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做了。

另外一个在别墅里面胡乱活动的黎焰就映入了他的眼帘。

于是管家随意找了一个不走心的理由，就把黎焰拉住开始打扮起来。

这姑娘也挺无所谓的，被管家拉着换装，也只是那么平静而眼神空洞的站着，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乖巧的像是个机器娃娃。

见黎焰没有要说话的意思，顾禾青也不觉得稀奇，把又扒拉着被子要往自己怀里钻的蔷薇稍微往旁边拨了拨，对着黎焰的方向轻声开口。

“在这里待的还习惯吗？”

黎焰点点头，反应过来什么，开口应了一声。

“嗯。”

“如果有什么需要，及时和管家说，这里已经是你的家了，不需要像在教会里那样承担太多，舒服就好。”

黎焰没有回答，呆呆的看着空气里漂浮的微小尘埃。

她从小到大都是被当作圣女培养的，习惯了整天被折磨也习惯了高强度的工作，提到“舒服”两个字都有一种隔着玻璃的朦胧感。

她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做舒服，什么叫做享受了。

或许对于她来说的舒服，就是静静的发一会儿呆，没有教徒来找她忏悔，也没有教徒拿着各种东西来折磨她，也没有脑子里传出来的“痛苦女士的神谕”。

顾禾青看着她的反应，心里升起浓浓的悲哀。

他前世一直生活在光明之中，哪能想到这些复杂而深刻的黑暗。

在他的想象当中，被救出来之后，这些被深深压迫着的人们就会一点点因为自己人类生存的本性而变得越来越光明美好，直到任由时光将一切掩埋，他们彻底生活在光明当中，忘却当初的黑暗。

就像是被带领着炸学校的那些孩子们一样。

他们麻木的已经失去孩子的模样了，只有下课的时候才能稍微展露出几分快乐来，但下课短短的时间压根无法掩盖漫长的上课。

完全能够想象到的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到了最后，他们很可能会彻底变成知识的奴隶，僵硬而呆板的只会坐在教室里面做题、学习、考试。

但带着他们炸完学校之后，他们以惊人的恢复速度变成了小孩应该有的活泼样子，还险些把自己围在学校出不来。

他原以为黎焰也该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