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孝景皇帝时不是在边郡设立了三十六所养马苑吗?”有人在人群中小声嘀咕。
张喜闻言,走进人群找到刚才说话的男子,笑着拍了拍男子背后的麻色包袱说:“你既然知道马苑,那也应该知道朝廷跟匈奴打了不少仗,从龙城之战、河南之战到前两年的漠南之战,哪次不是出数万骑去打匈奴?上面给什么马就用什么马,你这话要是被赵后曲候听见,你小子是要有苦吃了。”
“张五百将,我、只是随口说说,并没有别的意思。”男子连忙向张喜解释,不断用灰色衣袖擦着额头,一张圆脸上写满不安。
张喜见状让男子不要紧张,接着看向不断往这里侧目的众人说:“我当然知道你没有别的意思,不然哪里还会在这与你说笑。我是五百将,手下管着百人,要是如此小心眼,岂不是早晚被气死。不过,我要提醒你们,有句话是祸从口出,要记得这里是军营,不是你们自己家,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性格暴躁的,收敛住;喜欢多嘴的,忍住。你们都是家境良好的男儿,进过蒙学、乡塾,想必也听说过灌夫、魏其侯的事情。要是有人没有听说过他们,那你们所在的闾里总有因男人犯罪而被牵连的女人吧,那些被充为官奴的女人大多被送到了边郡的军营,到了那里会是什么下场,你们这些做男人的总该清楚。营里是伍什连坐,大家谨言慎行,对谁都有好处,都听明白了吗?”
众人听后一阵沉默,随后纷纷表示自己听明白了,会时刻谨记张喜刚才所说的一番话。
张喜听后满意的笑了笑,握住腰间的环首刀继续说:“既然你们都听明白了,那就继续往前走吧,前面那片营房就是。”
张喜的话音刚落,众人自觉在张喜身后排好队伍。
“还是新来的好管,几句话就能震住。”张喜见状忍不住在心里感慨,抬腿开始继续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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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寿也不敢再与李安河说悄悄话,只好在心里不断祈求自己能够和李安河分到同一间营房。
只是,李长寿的愿望很快落空。
因李安河能拉动六石弩,被张喜选为了什长,所分到的营房离李长寿所分到的营房足有百丈远。
李长寿不仅没有与李安河分到同一营房,甚至没有被分到同一曲。
张喜在分完营房后,扫了几眼众人身后的包袱问:“现在还需要去领衾褥、直裾外衣,你们要不要把包袱先放回营房?”
众人相互看了几眼,每个人的眼神都透着一股迟疑。
“多谢张五百将的好意,我们已经背着包袱走了三天,现在再背着它们多走几里路,也是没有问题的。”离张喜最近的李安河连忙笑着回答。
众人听后纷纷附和李安河,每人的包袱里都藏有几百钱,哪里肯把包袱丢在全是陌生人的营房里。
已在西郊营待了六年的张喜听后了然的笑了笑,随即吩咐众人排好队,向离此处两里远的物资仓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