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一天,再见到余沉沉的时候,星期天放假,在学校下面的坡道上,那里是石板铺成的楼梯,余沉沉在一个转角处,蹲着,身上一阵阵的抽搐。
她在哭。
我站在她的下面几级台阶上,手里提着一把烧烤肉串,烧烤被塑料袋包着,左手提着,右手上还拿着一根,咬住一口,忽的一下,将串在上面的烧烤肉吃下来,嘴里咀嚼,嘴角留下深深的油印。
看到她,我止住了,嘴里也放弃了咀嚼,整个人呆住,我走到她跟前,她的头埋在怀里面,并不知道有人看着她,几乎没有察觉到我的存在。
我没有去打扰她,主要是我觉得我这副模样太窘迫,再者说,我嘴笨,真是不知道要怎么样安慰他人。
我在假期的时候,专攻吃喝,心情一向是很好的,现在碰见她,却平添一份沉重。
本来嘛,就这段时间来讲,尤其是在我看见她和张玉林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将往日的那种爱慕喜欢逐渐的抛去,我们没有发生什么故事,最多来说,也只是点头之交。
我自己的嫉妒心泛滥而已,长期以往的孤单,青春的悸动,都是很正常的事体。
她在她的世界里面遨游,我在我的世界里面堕落。
可我还是开口。
“你怎么了呀。”我站在那儿对她讲,其实这句话的背后还有很多的潜台词的——“我也不知道你到底经历了什么,让你感到这么伤心悲痛,不管那是什么,都会过去的,你这样在这儿哭,是没有用的,没有任何意义,你要相信,什么事情都会过去……”我酝酿如此这般的语句,并且默念了好几遍,一直到最后,我也就说出了“你怎么了”这么一句话,其它的话语,就像是被我彻底忘记似的。
她抬起头,哭红的眼睛,散乱的头发,被捂的通红的脸颊,她的眼睛只在我的脸上扫了一遍,眼神便收敛起来,窘迫,羞涩……
别说是她了,如果是我处在这样的境地,我感觉我会立刻逃开,到没有人的地方,继续我的哭泣,继续我的悲痛。可是她什么也没有做,看样子,像是就要在这儿继续,完全的排除我这个因素。
余沉沉的头抖动,还在啜泣,“你不要这样了,有什么事情了,同我讲,我可以帮助你的。”其实,当时,我恨不得说为了她,我愿意做任何事情,从脑海里面到嘴边,这献身精神令我诧异,是有一股子力量在催促我,不得不这样。
“我没事儿,你走吧。”丢下一句话,表示我已经对她造成干扰。
脑门一热,我上前一把拉起她,有几个过路的学生朝这边看,带着某种好奇心,不过幸好,没有一个是我认识的。
我搀着她的手臂,勉强站起来,差些没站稳,往前一窜,呼啦一声,我左手一把扶住她,手上的塑料袋由于我的动作作几声响动。她看着我,那时,自以为自己特别的高大,威风凛凛般的骄傲。
她松开我的手,牵强的露出一个笑容——算是对自己窘迫的一面的挽救。我却怎么样都不能给她回复一个笑容,稍微深呼吸几口气,硬生生的挤出一个笑。
“你到底怎么啦?碰到什么伤心的事情了?”我笃定的问道。尽量保持着平静,保持平淡的情感,刻意隐藏心底里的激动。
“不说这个了。”木木的,捋了捋头发,眼睛十分淡定,好似方才那个哭泣的女孩子已经离去,而我俩都是路过。
“你考得怎么样?这一回考试的成绩已经出来了。”她很庄重的问道,平常时候,只有我的母亲打电话的时候,会刨根揪底的询问,我会根据实际的情况说谎。
小主,
今天在她的面前,却不是这么一回事,哪怕是在小廖跟前,我也可以堂而皇之的吹牛,他对我知根知底,自然不能实际成绩上扯谎,只可以在原因或者理由上做文章。
“你要知道,我考试的时候,身体不舒服,老是咳嗽,一边考试,我一边想睡觉,太影响我发挥,如果不是感冒,就我这样的,随随便便的考个年级前一百是小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