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曹真看到诸葛亮这边的整个汉军就这么前进了几十余步，然后重新安放那些大铁管子。

尽管不清楚对方的原理，不过察觉到自己进入对方杀伤范围的曹真还是立刻调转马头向后撤退，他的这个动作成了压垮中垒营士兵勇气的最后一根稻草，曹真的撤退动作如同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块，在魏军阵营中激起层层波澜。原本就已心生恐惧的魏军士兵们，此刻如同决堤的洪水般纷纷向后奔逃。然后带动了更多的魏军士兵转进。

司马懿一脸懵逼地看着中坚营冲上去——被爆打——掉头就跑的流程，无数念头从他心中闪过，直到牛金在一旁询问：

“骠骑将军，我们是接应大将军，还是去绕道蜀军侧翼？末将观那铁筒子威力虽大，但是看起来发射繁琐，只要我们冲上去——”

“不.”司马懿猛然反应过来，“牛金将军，我有个任务要交给你，我予你五百骑兵，你可迅速向东南方向，前往望垣县，蒋滇说那里有蜀军培养新粮的场所，你杀去那里，将汉军新粮种子夺走，若是来不及夺取就放火烧掉，不管成功与否，你都不要往北，而是继续向东，沿着渭水道去投奔郭淮将军。汉军主力在此，渭水道定然不会有太多人。”

牛金被这个命令弄懵了，他眨了眨自己铜铃般的大眼睛，瓮里瓮气地问：“骠骑将军，你刚才不是说若是蜀军坚守，才要这么干么？如今我军却是略有失利，何至于此？”

“此一时彼一时。”司马懿其实已经没什么时间解释了，但是他为了让牛金贯彻自己的指挥，还是多说了几句，“蜀军这兵器拿出来，我军无克制之法，大将军肯定要撤退了，若是沿途把握不好，大军就会一哄而散，更别说收割占领区的粮食。蜀军此次拿出这般兵器，定然要建全功，怕是会穷追不舍，没准我军来不及回营，就要直接退出凉州了，我予你一人双马，速速带人去望垣县！”

正面战场正如司马懿所说，由于曹真带头撤退，其他中坚营的士兵立刻崩盘。混乱之中，铠甲的碰撞声、呼喊声和脚步声交织在一起，场面一片狼藉。连带着原本在围攻姜维的魏军都开始沉不住气。

而在汉军这边，士兵们的士气大振。他们看着狼狈逃窜的魏军，心中充满了胜利的喜悦。诸葛亮依然稳坐四轮车上，神色从容。他微微抬手，赵云便带着士兵们缓步前进。

那500军士把虎蹲炮填装好，又抬着往前走了几步，看到他们动作的魏军不等他们放下瞄准，便掉头就跑。尽管曹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并试图重新整军，却无法阻挡这些被吓破了胆子的中坚营士兵。

路过那些被虎蹲炮击中的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的魏军伤兵的时候，一小队汉军士兵站出来，开始给他们补刀——尽管被后世网友影响并开始优待俘虏，不过汉军显然没有治疗炮伤的本事。也不可能为了避让这些伤兵而绕道。而随着这些魏军的死亡，剩下的魏军更加惊恐，就连曹真的督战队都拦不住他们。

牛金虽然不明白司马懿是如何猜到这种情况的，不过他他立刻点齐五百骑兵，朝着东南方向疾驰而去。由于战场上混乱，汉军也没有注意到这一小队骑兵，就算注意到，马岱和吴班也各自忙着应对敌人，没能力再分兵去阻拦了。

事实上曹真在意识到自己无法控制局面后就决定先行撤军——目前魏军的伤亡其实并不多，只要尽快脱离与汉军的接触，缓步撤离，在大营修整一段时间后曹真相信能够恢复军队的士气，到时候再寻找办法应对汉军的会发出霹雳声的铁管子。

不过没等他重整队伍组织撤离，诸葛亮的大旗就越来越近。于是曹真只能一边撤退一边让士兵鸣金，这种不负责任的做法进一步加剧了魏军的混乱。

原本围攻姜维的魏军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中坚营吃瘪的场景，不过他们也判断出己方受挫。张虎等人立即脱离与汉军的接触，开始朝着曹真方向聚集。

想让交战中的双方脱离必然是要付出代价的。即使姜维部为了维持阵型没有追击，撤退的魏军依然被弩箭射了一脸。而魏延更是非常兴奋地率军冲杀——天见可怜，过去整整一年的岁月中，镇北将军尽管东奔西跑，但是一仗正经仗都没打过，丞相想给他升官都找不到理由。再说他魏延可是昔日跟随先帝南征北战的老人，怎么可以无功受禄呢？

陛下怜惜他的劳苦，虽然不能给他升官但是给他加了食邑，所以魏延这次返回凉州只想着杀敌以报陛下恩德。

在看到魏军撤退的迹象后，魏延立刻指挥自己的部队咬了上去，并试图将其中一部分敌人包围起来。他麾下的将士们也受到主将鼓舞，个个奋勇向前，如饿狼扑食一般，将撤退的魏军杀得人仰马翻。

而姜维这边的士兵也开始调整阵型。步兵巨盾长枪方阵内设弩箭的组合虽然可以有效抵御骑兵冲锋并遏制对方的步兵，但是在移动到时候就会显得有些笨重。姜维看了看另一侧丞相的队伍，发现赵云已经带着最后一支骑兵部队开始追击魏军了。

不过大部分魏军还是在曹真的带领下脱离了战场——诸葛亮和姜维统帅的步兵方阵都比较重视阵型，所以速度比较慢，魏延冲杀虽然凶猛，不过也不会真的脑子发热冲到魏军深处，至于赵云、吴班、马岱带领的骑兵机动性虽好，但是数量太少，何况他们重点攻击的是同为骑兵的骁骑营，所以斩获同样有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骑在马上跟着大部队撤退的许仪一脸懵逼中，他只感觉莫名其妙跟蜀军打起来，然后莫名其妙收到了撤退的命令。扫过战场另一边的时候，他看到中坚营的士兵像野狗一样溃退，完全没有强军的样子。

“蜀军有一种新兵器！”张虎头也不回地说，“中坚营被杀伤数百，队列大乱，大将军害怕混乱蔓延至全军，便果断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