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你怎么钻这里了。”
“你懂个屁,这里面才暖和呢,你进来。”
夏礼海一脸狡黠地笑着,在朦胧的光线下,只能看清两排大白牙,夏至摘下背上的弓也钻进稻草堆里,别说,还真挺暖和的。
黑暗中,叔侄二人谁都看不见对方,夏至闻着稻草香,和自己二叔聊了起来。
“咋地,睡不着了?”
“嗯。”
“正常,你要是现在能呼呼大睡才奇怪呢。”
夏礼海很理解自己侄子的处境,全镇大几千人的身家性命都在他肩上呢,换了谁都一样睡不着。
“大至,劝你的话呢,二叔就不说了,我就告诉你,放开手脚去干,大不了咱全家跑路,现在这世道,那可真是天大地大,咱们随便往哪儿一躲,还活不下去吗?”
夏至咧开嘴无声地笑笑,自己这个二叔在外人眼里,一直是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农村莽汉形象,虽说是个包地大户,可不认识他的人绝对看不出来。
龙省的包地大户,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富得流油,因为大多是农民出身,所以比较爱显摆,十几万的手表和百十万的越野车是标配,家里媳妇要是开一辆A6,都得被人夸一句真低调。
而夏家这哥俩那是真的低调,夏敬山开了一辆十万块钱的国产SUV,六年前买的,夏礼海更狠,不知从哪儿淘来一辆方灯捷达,天天冒着黑烟四处跑。
可就是这么一个不在乎形象的二叔,却是全家最能狠下心的人。
“大至,这儿就咱爷俩儿,我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心里有数就行。”
“二叔你说,我听着呢。”
“别太把你那个民兵团当回事,打仗死人太正常了,就算你这八百人都死光了,只要能把防卫军打跑,你就赢了。”
夏礼海缓了缓:“你是赢家,就能再招来一千人,死光了再招,直到把整个青阳都打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