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熙帝话音刚落,裴明绪“扑通”一声重重跪地,额头触地,发出沉闷声响。
“父皇,儿臣冤枉!此事断非儿臣所为!恳请父皇明察!”
果不其然,那幕后黑手将这盆脏水泼到他身上。
如今,曾程等人想必已得知他被困宫中。安王、赵王遇刺的消息一旦传开,他们必定警觉,防范有人蓄意栽赃嫁祸。
只是不知,那幕后黑手还藏着什么后招。
此次事发太过突然,他着实陷入了被动。
看来这些兄弟,实力有所长进,防范也长进了。如此大的动作,他安插的探子竟未传回一丝风声。
他是父皇的儿子,父皇应不会对他痛下杀手。
可一旦事情失控……
曾程等人可有胆量、魄力,调动玄甲卫护送月儿和孩子回燕北?若能调遣一支精锐悄然南下,那便是更佳。如此,月儿和孩子便能多一分安全保障。
景熙帝的目光沉沉地落在裴明绪身上,那目光仿若能穿透人心,直抵灵魂深处。
“你叫朕如何信你?”
裴明绪稳了稳心神,语气恳切:“父皇,请恕儿臣斗胆。儿臣与赵王、安王的兄弟情谊,虽不比与楚王那般深厚……”
他抬起头,目光直视景熙帝,“但他们终究是儿臣的手足。即便情谊不算深厚,儿臣也绝无可能做出刺杀他们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景熙帝冷哼一声,“这么多年就知道护着楚王那个憨货!”
他望着着跪在地上的裴明绪,眼神复杂难辨,似有追忆,又似有审视。
几个皇子还都是总角之年,老七仗着皇后撑腰,没少欺负老实巴交的老六。
每次都是裴明绪这个五哥挺身而出,将老六护在身后。
那时的老五,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烈性儿,为护老六,没少和老七拳脚相向。
老七小时候自是看不顺眼这个五哥,待年岁渐长,才慢慢收起了那股年少轻狂的敌意。
少时,老五一颗赤子之心,如今呢?
裴明绪再次重重叩首,沉声道:“儿臣不敢欺瞒父皇,只是实话实说。”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恳切:“父皇,儿臣再斗胆说一句,命人刺杀安王和赵王,对儿臣而言百害而无一利。”
他抬起头,目光直视景熙帝。
“除了惹父皇龙颜大怒,让儿臣和燕王府陷入万劫不复之罪,儿臣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益处!儿臣为何要丧心病狂残害手足?”
景熙帝眯起双眼,目光如刀,细细审视着跪在下方的裴明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