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站内,民众已然开始用餐,有麻辣豆腐和大米饭。
吃饱之后,他们便会登上前往曙光的列车。
齐绪穿过热气腾腾的人群,目光不断扫视着四周,随后走进了面积达 300 平米的公用厕所。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地面铺设的防滑地砖,因无数人的踩踏变得肮脏不堪,到处都是泥泞的脚印。
墙壁上的瓷砖有磨损的痕迹,有些还翘起了角,粗糙的混凝土隐隐可见。
齐绪鬼鬼祟祟地靠着墙壁,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快速溜进了女厕。
隔间的门是木制的,上面画着许多古灵精怪的涂鸦以及一些治疗妇科病的小广告。
广告内容跟男厕大不相同,很少见到[今夜寂寞.....]之类的。
但也不是没有,只是火辣的女人成了肌肉分明的壮汉。
齐绪是第一次进入女厕,好奇地打量一切。
这里都是隔间,故而减少了被发现的危险,若被抓住,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齐绪脱下鞋子藏在装饰用的塑料绿植后方,放轻脚步,朝着呕吐声的隔间走去。
他抠着墙壁向上攀爬,快到天花板时,勾着头往里看。
只见娜娜的脖子涨得很粗,比脑袋还宽,下颚线都看不见了。
“呕 ——”,随着噗通一声,粘稠液体包裹着的麻辣豆腐和大米被她完好无损地吐进了蹲厕。
女人呕吐这件事在正常不过,怀孕的征兆,谁都不会在意,顶多关心几句,这完美的掩盖了她是寄生者的事实。
娜娜猛然仰起脸,目光中满是警惕。
而齐绪在此之前已然落在相邻的隔间,打晕了正在上厕所的女人。
他抱着对方瘫软的身体提上裤子,轻轻放在角落,然后弯下腰,把脸贴在地面,顺着挡板底部的缝隙窥视,神情凝重。
果然是娜娜,情况变得有些棘手了。
因为她并非变异人,而是寄生者,不能再用牙咬死,否则蕴含幼体的血肉喷溅就糟了,得用武器。
齐绪静静地观察着,转动思绪。
那日在地下停车场娜娜绕着他走,本以为是吕言谋说了他坏话,可那人否认了,姑且信他一次。
既然没有说坏话,娜娜躲他的理由大抵是因为他渗透了血的口袋。
蜗牛和寄生者对血气十分敏锐,一旦闻到就想吃。
显而易见,娜娜在克制自己,事实上她也在这么做,只偷鸡,不杀人。
但齐绪不相信她是善良的寄生者,若真不想杀人,何必潜伏在人群中。
外界都是她的同类,完全可以横着走,想吃什么找什么,不愁饿肚子。
智商这么高也能自给自足,不用再害怕被人发现丢了命,所以还是憋着坏呢。
齐绪望着娜娜的纤纤玉指从蹲厕里挑出大白米饭,用坑里冲厕所留下的积水洗掉附着的麻辣汤汁,轻微的进食声随之响起。
娜娜是他有史以来见过的最高智的寄生者,为了活命能口吐人言,举手投足间像个正儿八经的人。
她在他胸口中‘致命’一枪时企图治疗,恐怕也是为了确认他是不是 “同类”。
否则在当时那种情况,谁还有闲心管他一个外人的伤势,近乎所有人都像多吉一样,心思皆放在已然死亡的阿俊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