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集薪一张脸有些发青,也不知是不是给倒春寒冻的,锦衣少年磕完了头,看着廊桥方向,开口问道:“我拜的,是廊桥,还是那条锈剑条?”
男人用手抚摸着腰间玉带,摇了摇头,“三个响头,廊桥、剑条、匾额,都有。”
宋长镜看着那处深潭,似乎不愿多说这个,指着那根老剑条道:“外面的广阔天地里,其实也有在桥下悬挂剑条的习俗。”
“多是铜钱剑、桃木剑等等,一般出自江湖术士之手,除了一些骗子,大多数还是有些道行的。”
“制作的桃木、铜钱剑,一般来说都能挡得住一次山野大蟒的入江,制作之人道行越高,剑条法力自然更强。”
“但以铜钱和桃木作为载体,毕竟略有不足,山蟒还好,要是蛟龙走江,至多一次之后就挡不住了。”
宋集薪忽然打断叔叔的话,“这个我听老槐树下的老人说过,小镇数千年来发过的所有洪水,其水位最高处,都没有到过老剑条的剑尖。”
“所有就有传言,说深潭里住着一位龙王老爷,那水神庙也是因此而来。”
宋长镜嗤笑一声,“山下百姓,到底还是有眼无珠的。”
“说这深潭里住着一头老龙,这说法也不是不对,但小镇里发过的洪水,可不是这老龙帮忙镇压的。”
男人伸手搭在宋集薪身上,“不仅如此,那些洪水的源头,估计就是这老龙打了个喷嚏而已。”
宋集薪内心震动,直直看向那根老剑条。
也就是这一眼,宋集薪再一次看见了那个少年,那个扇了自己一巴掌的宁远。
那人此时正站在廊桥中部,两手搭在桥边,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而他的正下方,就是那块廊桥匾额,风生水起。
宋集薪骤然间脸色铁青,胸中一股火气几乎无法抑制。
自己之前的三个响头,难道是磕在了他的身上?
一旁的宋长镜察觉到侄子的异样,也顺着看了过去。
男人白袍一震,厉声道:“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