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外乌末联军纷纷撤走,偌大的临时营地一片狼藉,人走茶凉。
关内数万守军化为酷吏,大杀牲畜,驱散人群。百姓怨声道载,大骂疯兵。
无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无人知道那些兵卒为何一夜之间变为酷吏,铁面无情,也无人明白为何要离开这片祖祖辈辈生活的栖息地。
男女老少皆愤慨,有人宁死不走,有人嘶吼哭天,有人撒泼打滚,整整十余万百姓无人明白究竟是为什么,同样,数万兵卒也无人明白究竟是为什么。
但令,就是令。
无关乎道理,无关乎人情,令行禁止,令字当头,无兵可违,亦无兵敢违。
当兵的杀了牛羊,百姓不走。
当兵的动了兵刃,百姓嘶吼。
直至当兵的烧了房屋,砸了棚舍,百姓彻底绝望,不得不走。
当然,还有许许多多上了年岁的老人依然不愿撤走。宁葬身火海,了命于此,也不肯踏出祖屋半步。
火海并没有因此而消退,反之,愈演愈烈,一度烧红了半边天。
或许所有人都在盼着一个解释,不论百姓亦或兵卒,但从来没有,半字解释都不曾有。
虎阳关后,某处小院
“坏人!你们都是坏人!!”男孩用力嘶吼,看着烈火焚烧的房屋,他大步跑上前,一口咬住兵卒胳膊,死死不肯松口。
“再不滚!老子砍了你!”兵卒凶狠举刀,杀气沸腾,但那条被男孩咬住的胳膊,却始终不曾抽出。
某处农田旁
“造孽!造孽啊!!”老人瘫坐在地,抱着田间被砍杀的耕牛仰头嘶吼。
“半个时辰,若再不走,全家皆斩!”带队伍长冷冷漠视,言罢,他招呼麾下兵卒转身便走。
随着队伍离去,田地旁多了六个瘪瘪的钱袋子,而算上带队伍长,刚刚好好,六卒。
某处村落内
“鲁齐!你个兔崽子反了不成!”一瘸腿老者拄着拐杖,指着附近一青年武官破口大骂。
当着一众村民,乃至近百兵卒的面,青年武官扑腾跪地,深深叩首“爷爷,军令在身,孙儿不孝了!”
言罢,他赫然起身,拔刀怒喝“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