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山下谷口时,屈若溪正在和花姨聊天,一边喝着汽水一边对她的土特产指指点点。
看见屈家过来,远远就道:“哎哟~~~这么快就完成护花使者的使命了,我还以为得到天黑才回来呢!”
“赶紧走吧,估计爷爷也早等着我们呢!”屈江走过去拿起两人行李,懒得理会她。
屈若溪和花姨打声招呼,就跑着跟了过去,“怎么,开始嫌弃我了,有了新人忘旧人,不记得这么多年来都是谁给你洗衣做饭,嗯?”屈若溪冷嘲热讽的跟在他身后。
“乱说什么呀,这个哪跟哪呀!你是我妹妹,不能瞎比!”屈江回过头在她鼻子上刮了下!
兄妹俩一路上说说闹闹的回到了家里,大门紧闭,爷爷肯定是在隔壁给人看病。那边院子有人坐着,坐着的。推开门后放下行李,打盆凉水洗把脸。屈若溪就蹦蹦跳跳的去那边院子看望爷爷。
进屋后爷爷正在给人把脉,她就收敛自己,轻轻的叫了声爷爷,我们回来了!爷爷抬头看了她以及后面跟上来的屈江一眼,没吭声继续号脉,过了会儿才在桌面上的纸上写了写。
“细妹子,你去把自己的屋子收拾下,把床铺好,卫生打扫呀!长水,你来看看!”说完就站起身,把那张纸递给他。
屈江接过爷爷写的方子看了看,又坐爷爷刚才的位置,重新给那个病人把脉。
旁边的家属,张张嘴想说什么,又忍住了。过了会儿,屈江号脉完后,又检查病人舌苔,眼白等,又问了一些问题,然后在爷爷那个方子上添了两副药。又递给旁边喝茶的爷爷。
“嘿嘿,你小子,嗯~~~不错,判断正确,辨证没问题!以后一些不太复杂的病,可以单独看了!”爷爷笑了笑,给病人及家属解释道,“这个是我孙子,从小跟着我学,背了一肚子的方子,刚才会儿,我故意少写了两副药,检验下这碎怂,他给补全了!这个量也把握到位!这个看病呀,出方子容易,药量的把握就难了,同样一个病,不同的人,不同地方的人,不同时候得的,不同的时候来看病,这个方子药量都是不同的!这叫因人因时因量而异!”
病人和家属都一副醍醐灌顶式点头,表示懂了,又对面前的少年好奇而欣赏。
“一会儿你们下去,给谷口的花花,猪娃他们说一声,就说我说的,长水放暑假这段时间,以后每天上来六个人!”爷爷欣慰的看着正在给病人配药的屈江,给病人家属说。
“哎呦,那感情好呀,刚才还琢磨这下娃放假了,你会不会减少每天的名额,陪孩子呢!这下好了,是孩子陪你呢,呵呵~~~”病人也心情大好的回道。
“碎怂从小跟着我学医,又跟旁边庙里的老道长学了几年,十几年的学习,也该出成果不是!对了,考试考的咋样?细妹子我不担心,肯定没问题。你呢,有把握没?”爷爷随意的问道,貌似忘了他是刚参加完高考似得。
“应该问题不大,十八号成绩出来,要去学校报志愿,能不能被录取就看人家学校的分数线,和录取名额了!”屈江从小在学习成绩后就被屈若溪压一头,早就习惯了。老老实实的回答爷爷。
这时候有个稍微胖一些的中年人,提着热水壶走了进来,“长水回来了?”
“书琦叔,刚去烧水了?”屈江给来人打招呼。
赵书琦,五十六岁了,原来是找爷爷看病,看好了后,要拜爷爷为师,被爷爷拒绝后,一直留在爷爷身边打杂。三年了,刚开始爷爷赶他走,人就很诚恳的跪下磕头,就是不走!
家在县城,之前经营了一家药厂,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个方子,做成中成药。趁着全国气功大热,人们又开始迷信传统中医,着实大火了一把,钱挣得盆满钵满,整天上报纸,上电视。全国有名的民营企业家,也到处捐款。一段时间都成了省上的名片级人物。前几年得病了,各种医院名师都没看好,慕名找到爷爷这里,半年时间给彻底看好了。
或许人是经过死亡边缘,看开了看透了!把企业交给了女儿和儿子打理,自己一个人粘在爷爷这里,一心要拜爷爷为师。虽然被爷爷拒绝了,仍然待在这里,扫地做饭,打杂种地,种菜,种花,收拾药材,侍奉着爷爷,爷爷看他是铁了心,实在不愿意走,真情实意想留下。就在看病这个房屋的一个房间里给他支起一张床,这一待就三年了!
如果不认识,还觉得这就是一个打杂的农民,笑呵呵的和谁都没有脾气,很有亲和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