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见话头岔开了,也就顺势坐下不提了,“没错,我就你这么一个外甥,按说是应该接了你家去的。”
付宁正呼噜呼噜的吃着面,听到这儿,赶紧把面咽下去说:“舅舅,不用麻烦了,我自己都能干,原先就我们娘俩,都干过的,我戴着孝呢,哪儿也不去。”
他心想,这是个好机会,趁着守孝在家里待上一段时间,再出去接触周围的人和事,行事上的不同就没有那么突兀了。
舅舅点点头,一面看着付宁吃面,一面说着亲戚里道随礼的事儿,直到看着他把面汤都喝净了,才从怀里掏出个小包塞在他手里。
“这是下个月的饷银,我先给你关出来了,衙门也打好招呼了,你就安心在家里守孝,等过了百日再去卯。”
然后又掏出一块银元放在那小包上,“这是办事剩下的钱,你也别推辞了,那一吊钱算是老太太赏我的,这个你得收着。”
看着自己外甥泛着红的眼睛,他也擦了擦眼角,“唉,说起来你们富察氏也是大姓,你老祖是佐领,上两辈子都是骁骑校,到了你这儿,连个马甲都没补上,就补了个步甲,是舅舅没本事!”
“您可别这么说,有这个进项我就满知足,谁不知道现在补个缺儿有多难呢!”付宁一边劝着,一边疯狂调动脑细胞回忆自己那点儿历史知识,尽量不说什么时事,尽量不出纰漏。
“咱们又不是镶黄旗那家,人家是满洲着姓,我们只是大姓小宗,您看看今天办事来的人,我这辈同宗的只有一个兄弟,还正在五服上,剩下都是我阿玛那辈的亲戚了。”
说到这儿,舅舅开始赞叹起了故去老太太的眼光和手腕,当初家业败落了,两进的大院子也卖了还债,最后还剩下一点儿钱。
谁都劝她留着那笔钱做老本,租房子住也蛮好,是老太太非要给孙子留份儿产业,才买了这个院子,甭管大小住着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