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一守看年轻人没有任何反应,他骑到年轻民工身上,开始做心脏复苏术,他有节奏地按压年轻民工的胸部,按一会儿,趴下来听一听。
尤可为不忍再看,又回到自己的病房。
但耳朵在努力注意倾听着外面的声音。
半小时后,尤可为听到楼道内又一阵喧哗,就听尤一守大声说:“我们已经尽力了,病人内脏大出血,我也实在无力回天,先把人搞回去,他有家人或亲属在沙海吗?”
几个同来的农民工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他们都非常淳朴,长期的体力劳动束缚了他们的思考能力。
“小姜在沙海没有任何亲属,更没有家人。”一个农民工说。
“先把人弄回去吧,找你们老板解决赔偿问题。”尤一守想给这些人出些主意,但又不想把话说得太明。
几个同来的农民工像是聚一起在商量,最后还是有一个带头的说了一声:“医院的尤大夫已经尽力了,我们都看着他一直在努力抢救,咱们把人弄回工地去,通知小姜家里,找包工头要赔偿。”
几个人推着这具已经没有任何体征的小姜下楼去了。
从农民工到外科病房,到农民工们推着已经离世的小姜下楼,尤可为看了看表,也就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一个鲜活的生命已经结束了。
尤可为感叹生命之脆弱,一起小小的事故,可能让小姜这个家庭对未来所有的希望彻底破灭,只要人在一切就都还有希望,人不在了,一切都结束了,他的父母双亲余生只能在没有任何希望的漫长岁月中煎熬,看不到一丝丝光明。
但愿小姜还有哥哥或者弟弟吧,尤可为想。
出院前,尤可为和尤一守告别:“尤大夫,感谢您高超的医术,您是值得我尊敬的人。”
“当医生,不是一个好职业,见得生死多了,心也就变硬了。”尤一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