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的自语随着回忆展开。
雨露是神的眼泪,因人世的悲伤而淌下。但正因他们还会落下,代表众神尚未对这个世界失去希望。
所以……
“这场雨,持续多久了。”
黄泉撑着伞,站在雨中。
她的身旁坐着一个披着蓑衣、戴着斗笠的老人。
他们一齐看向远处的黑日。
从黑日中淌下了丝丝黑线,引得下方黑色海洋中朦胧的怪手们渴求般地伸出抓握。
显然,这又是一个被“虚无”吃掉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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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喔喔喔喔——
一段能被“虚无”令使记住的回忆,想必是很重要、很深刻的内容,记录下来记录下来。
大家突然变得十分认真了起来。
就连派蒙、三月七、琪亚娜之流也认真的掏出了小本本记录了起来。
就是没过半分钟,第三者就安详的睡着了。
——来自学渣的诅咒,记笔记永远会因睡着而记不全。
黄泉:“……”
【“曾经,我也和你一样期待它会在某一天停歇,就这么过去了几年、几十年……最后,希望比这场雨更早迎来终点。”
这么说的时候,老人的目光始终看着远方。
“换我来给你讲个故事吧……”
沉默着,老人开口了。
“凡人走在命途上,就像坐着小船渡过水面,留下一条蜿蜒的行迹,推开无数可能性的涟漪。相较于人类转瞬即逝的一生,这些波浪久久不能平息。”
“而其中有些人,他们存在的痕迹过于强烈,以致在这一簇簇浪花里留下了自己的倒影。”
顺着老人的视线,黄泉也看到了黑日之下的那一只只“树干”。
“就像是……海面上的那些影子?”
“血罪灵……命途行者的执念。”
老人为黄泉介绍了那些东西的正体。
“它们从IX的阴影中诞生,将自己视作事主,不自知地重复着逝者生前的行为。”
“他们从‘虚无’中诞生,向着‘虚无’而去,度过毫无意义的一生。但就是这么一群空虚的幻影……”
“……却曾经是我重要的同伴,一群巡海游侠。”
伴随着讲述,老人的声音带上了几分颤抖。
毕竟,看到自己昔日的同伴变成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只要是心智健全的人类,就不可能不受震撼。
(多托雷:谁心智不健全了?我“们”的心智明明很健全啊!)
(阮·梅:“……”)
“你是在守望他们吗?”
黄泉见老人就这么看着它们,疑惑道。
“守望?不,我是在超度它们。”
老人的语气中多出了几分坚定。
“那是一场……惨烈的战争,一场轰动寰宇的讨伐,宇宙见证了绝灭大君‘诛罗’的陨落,但代价……除了亲历者,没人会记得代价。”
“‘巡猎’的死志直至生命终结也不会平息,所以总得人来引渡这些亡魂,他们生前都是英雄,死后不该沦为‘虚无’的傀儡。”
“至于我……我同样在那片战场上失去了太多,无法再度踏上征程了,反而变成了最适合完成这件事的人。”
“但你知道,这些血罪灵……毕竟不是他们。”
就像记忆体永远不能成为本人,这些血罪灵无论有多么像那些巡海游侠,它们也已经不再是他们了,只是一群虚无的偃偶。
“在你看来,这件事没有意义吗?”
老人并没有因为黄泉的询问而动摇意志。
“但有些事……即便没有意义,也总是要去做的。”】
众人:“……”
嘶……这句式……怎么有那么一丢丢的耳熟?
“人的一生要明白三件事。”
圣芙蕾雅学园长、天命现任大主教(因为奥托死活不愿)德丽莎为大家解开了疑惑。
“一是明白有些事情有着不可取代的意义,比如卡莲奶奶之于爷爷。”
“二是明白有些事情并没有任何意义,比如爷爷本身的存在。”
“三是在知道某些事情并没有意义,却仍然愿意去做那些事,比如我在知道了爷爷的一大堆罄竹难书的破事后,依旧愿意花费来之不易的奖励,把他复活。”
“可他却辜负了我的期待,不仅没能把卡莲奶奶哄回来,还加剧了家庭矛盾,所以我很想知道,我现在还能不能退货。”
拿着自己的变身戒指,变大的四十老妪冷眼看着自己那不负责任的爷爷奶奶。
她可没在玩梗,她是真心的。
因为没能把卡莲说服,现在的圣女正满含负罪感的自我忏悔,表现在外的就是对奥托的绝对冷战。
而奥托也自知理亏,现在只敢默默的看着卡莲,根本不敢上前安慰,就怕再吵起来。
而看上去被两者夹在中间,实际上却是被冷战着的两人当成传声筒的德丽莎现在已经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