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要给小麦浇一遍水的。
尽管陈凌家的小麦十分强壮,抵抗力强,不染病虫害,也得再灌既一次。
小满节气,麦穗开始饱满,但还没有成熟,所以才叫“小满”。
“小满小满,麦有一险。”
所谓“一险”,就是指小麦在这个时节,刚刚进入乳熟的阶段,非常容易遭受干热的侵害,从而导致灌浆不足,粒籽干瘪而减产。
这个时候,再给小麦灌既一次,浇一遍水,预防干热侵袭,就显得很关键了。
“姐夫,你听说了波,聚坤家的牛昨天也发烈了,给老汉腿上都划了一道长口子哩,流了好多血……”
王真真把蒸馍掰开,中间加些咸菜和清爽的小菜,一边吃一边摇头晃脑的说着:“二毛驴的家的小倔牛,用了姐夫你教的法子,才两天,就乖得很了。现在二毛驴牵着它,让去哪儿就去哪儿,我载着喜子从他门前过,他还给我抓了把糖球吃呢,说姐夫你本事可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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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存业笑眯眯的道:“昂,他问你姐夫可不是问对人了。”
又对陈凌说:“村里现在买牛的人家可多,好的坏的全给买回来了,要不是知道最近都忙起来了,各家都要给麦子浇水,也没人来喊你,不然你瞧吧,三天两头有人上门,找你帮忙调教牛。”
高秀兰也说:“好些年轻的没养过牲口,买到了不好的牛,回来也不会调教。全是看你养了牛,一股脑奔着发财来的。”
陈凌和王素素夫妻两个对视一眼,笑着摇摇头,没说什么。
村民愿意跟着学就跟着学,他们也不在乎。
“爹,娘,你们多吃点,再多吃个鸡蛋,咱家鸡蛋养人。”
王素素给两人剥着鸡蛋,递到跟前。
王真真见状也不甘示弱,“爹,我给你揉腿,你在麦田浇水,还得忙活一天呢,姐夫也真是,知道你腿不好还使唤你。”
王存业一手拿着鸡蛋,一手到她额头上给了她一个脑瓜崩:“就你会说,给我揉腿就揉腿,编排你姐夫干啥。”
陈凌闻言斜了小丫头一眼:“仗着大哥二哥端午要来,有人给你撑腰是吧?”
“略略略~”
王真真吐着舌头冲他做了个鬼脸。
她旁边守着两条大狗玩耍的睿睿见此也跟着有样学样,略略略的做鬼脸。
高秀兰和王素素忍不住笑出了声。
高秀兰一把将小女儿的脑袋扳过来,“略个鬼妹子,多大了还这么皮,让睿睿也跟着学你。”
又对陈凌说:“你和素素不能老惯着她,都多大了还不懂事,再这样以后自行车不让她骑了。”
陈凌连忙说:“没事的娘,真真就是跟我闹着玩的,咱们一家人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其实吧,他这个姐夫在王真真眼里,相比王庆文王庆忠来说,相处起来更像是哥哥多一点。
他也确实把小姨子当成妹妹看待的。
两辈子没有妹妹,可不是宝贝得很嘛。
要啥也给买,想去哪儿玩也带着去。
王真真在他跟前自然就随便得很,啥都敢说。
陈凌喜欢逗小丫头,逗她逗急了,当着爹娘的面也敢跟他打架。
编排起他那也是毫不留情。
二老总是说她不懂事,其实在小丫头心里这是亲近的表现。
不过呢,这丫头向来没心没肺,爹娘说两句她直接装听不见,还在高秀兰怀里捂着耳朵撒娇打滚。
倒是把老太太搞得有点害臊。
“放心吧素素,你也别担心,我跟你爹都不累,哪像真真说的那样啊,凌子可舍不得让我们俩干重活……”
“咱们这儿现成的河沟、水渠,前一阵山壁上还开了个泉眼,水流足得很,我们就站在田里引引水,看着水满,不让水漫出去就行了。”
“是啊,你娘说的没错,那泉眼儿的水越流越快,我们浇起水来也快得很,你们明天该干啥干啥去,这点活儿比采药轻松多了。”
饭后,要继续下地浇水了,王素素有点担心的跟出来。
妹妹虽是无心之说,但她确实是有点担心王存业把病腿累坏。
毕竟年纪也大了。
“嗯,我知道了,那我今天不去村里坐诊了,就先在家里给你们送送水,做做饭,你们有事让真真喊我。”
王素素听此,看了陈凌一眼,柔柔的应了一声,对二老点点头。
给麦田灌既说累也累,说不累也不累。
像是挖沟、引水之类的力气活,全是陈凌在做。
剩下的无非就是要盯着水流,让水灌既均匀,不能在一个地方积水太多,不然就会把小麦根部的土壤泡软,影响根部呼吸,进而泡烂根部,把小麦淹死。
这种活儿二老自然是很轻松的,戴上草帽,搬来高脚的竹椅守着就行,就是毒辣的太阳晒着,比较枯燥耗神。
麦田的麦穗也扎起人来了,在里边待久了,胳膊和腿上非常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