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冬初,正是野猪打圈的好时候。
野猪打圈。
说白了就是野猪们到了交配时期。
这个时候,在山林游荡的大公猪,也就是猎人口中的独猪,会闻着味儿找到猪群的母猪过来交配。
独猪入群,与猪群之中原本的公猪们抢夺交配权。
双方往往会爆发出激烈的战斗。
这个时间点也往往是在深夜。
久居深山的人家,夜里你去听吧,野兽到了交配时期,碰撞嘶吼,这种争斗是家常便饭。
时常会把人从睡梦之中惊醒过来。
而对野猪来说。
这个时候的大公猪是最具有攻击性的。
用个不算太恰当的比喻,这就像是非洲狮群的狮王,遇上了流浪的年轻雄狮挑战一样。
别的季节,公野猪一般是不护群,是不管老婆孩子的渣男,遇到危险后掉头就跑。
而在这个季节却不一样,它们会非常护群。
有点风吹草动,或者受到点什么威胁,就会激怒它们,引发不可预料的后果。
“或许陈大志被野猪主动报复,也与这个时间点有关系吧,那大牙猪正是敏感的时候,偏偏他们进山,闯入猪群领地,这让挑动了大牙猪敏感的神经,觉得受到了威胁……”
陈凌看到两头公猪相斗的可怕场景,心中暗暗想道。
刘广利则是在旁边小声的骂骂咧咧:“日他奶奶的,火光还是太暗,见没见血也不知道,这节骨眼也不敢再把手电筒晃过去了,光听动静,能把人听得抓心挠肝的。”
别说他抓心挠肝了,这种情况,让旁边跟随的狗也有些焦躁不安。
黑娃尤其蠢蠢欲动。
倒是小金还在冷静的蛰伏在灌木丛中,眼睛盯着下方的猪群。
陈凌不怎么担心这些狗,而是看着下方那群悠闲看戏的母猪和小半大猪很是不解,悄声道:“广利叔,这母猪心这么大吗?边上就干仗呢,它们还在那儿边吃边看戏?”
刘广利哼的一声就笑了,他虽然看不太清楚下面的情况,但是猪群没啥动静是肯定的。
“这时候的母猪可不管你这个,就跟母狗差不多,母狗叼槽子的时候,一群公狗围着,公狗为它打架,你说它动不动?一样的道理。”
“好家伙,那就是胜者为王呗。”
陈凌唏嘘一声,心想好在野猪跟狮子不一样,野猪不会杀幼崽,最多把刚长起来的小公猪驱赶出猪群。
“是啊,谁赢了谁是王。这俩大牙猪肯定个头不小,就是光听动静也不知道啥情况,打成什么样了……”
刘广利借助火把的光,眯着眼睛趴在石坎上往下瞧,也只能看清楚两个大公猪的影子在激烈的碰撞,并发出一阵阵杀猪般的嚎叫。
野猪跟别的野兽不一样,它们说干就干,不会像别的野兽还会互相恐吓试探对方一段时间。
虽然干仗很干脆,但是分出胜负却不容易。
原因还是那个,实在是太过皮糙肉厚。
刘广利光能听到动静吓人,也看不清楚下方情况,陈凌却看得清。
两头大公猪这时斗得正激烈。
一边拿头凶勐的顶撞,还会趁机嚎叫着张开嘴撕咬对方。
一低头,一甩脖,就向对方的脑袋侧方,脖颈的位置挑刺了过去。
长长的獠牙,像是锋利的匕首,又直又尖锐。
加上野猪的一身蛮力,完全不需要去怀疑它的威力。
这獠牙不管是猎狗还是人,挨一下非死即伤。
“哼哼,看来还是离群的独猪战斗经验丰富啊。”
陈凌眯着眼睛,静静地观察着下方两头大公猪的战况。
独猪好认,鬃毛更长,身上也显得更脏。
个头相当的两头大公猪拼斗起来,独猪一直在寻找有利位置。
让猪群的公猪很难发力。
像斗牛一样碰撞的时候,猪群的大公猪脚下时不时的打滑,出现使不上力气的状况。
独猪却进退有据。
后腿一蹬,力从地起,脑袋伏低,脖子一甩,一股巨大的力量把猪群的公猪挑的连连后退,而且独猪的獠牙也在它身上开了多道口子。
顿时血流如注。
而那帮子母猪还是不为所动,依旧和小半大的猪崽子们在一边悠闲的休息。
“上吗广利叔,那猪群也没动静,咱们要不放几枪试试?”
陈凌看到独猪越发凶勐,猪群的公猪伤势也越发加重,血腥味都让原本澹定的小金也开始有些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