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立献却越听越气,当着陈凌面也不好狠揍,就忍不住到屁股踹了他一脚。
“咬掉也活该。”
呼哧呼哧的扭头走了。
他是气六妮儿不说实话。
但小娃娃疯玩受了伤,大多时候是不敢给家长讲的。
过了会儿,王素素和四妮儿、五妮儿拿了点碘酒和消毒水回来。
一大家子人围着,一边跟六妮儿上药,一边数落他。
“看把达达给气的,你娃就不能安分点?”
“村里别人家娃娃嘴穷,咱家啥时候让你嘴穷过,更别说富贵叔经常整治吃的,每回不忘喊你过去了。”
“这一个老鳖就把你馋的。”
“俺不是嘴馋。”
六妮儿立马大声反驳。
“那是啥?”
六妮儿想说啥,又说不出口,只是闷声闷气道:“反正俺不是嘴馋。”
“不嘴馋以后不许再去水边。”
王大娘瞧了眼儿子,见王立献只是抽着闷烟不吭声,又看到儿媳妇带着满脸担忧,还要忙里往外的样子,杵了杵拐杖,咬牙道:“你就是个祸害秧子,一点也不给你达你娘省心,过些阵子去跟着你大姑在县城上学算了。”
六妮儿这娃皮实,不怕挨打,也不怕被送到县城上学。
因为有三姐的事在前,他就怕被说不给爹娘省心这样的话。
被老鳖咬下来块肉都没哭,听到这话眼泪却快下来了,紧紧地抿着嘴,梗着脖子道:“俺不是祸害秧子。”
小主,
“喜子在家老吃不饱饭,俺们去给她找吃的去了。”
“后来猪娃说喜子的婶婶要是能生娃娃,就会对喜子好的,俺们就按那偏方上写的去抓老鳖,逮蚂蚱。只要吃够一个月的老鳖和蚂蚱,喜子的婶婶准能生娃娃。”
六妮儿这话说出口。
在场人都愣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不知道说啥好。
半晌,王立献叹了口气,磕了磕烟杆子。
起身冲六妮儿道:“哭啥哭,洗洗脸准备吃饭,你富贵叔带了只獾子来,一会儿吃獾子肉。”
跟着就钻进厨房帮陈凌烧火去了。
……
厨房里,陈凌把獾子肉焖上。
獾子要红焖,不然肉不烂,难嚼。
这时,他听完王立献的话,颇为诧异:“不是发了灾后救济粮吗?按理说喜子就算跟着宝栓两口子,平时不还有三桂叔照顾,咋还吃不饱饭?”
“唉。”
王立献摇摇头。
“三桂叔的粮食都给了宝栓和香草两口子,找人帮宝栓建房,总不能连顿饭都不管吧?”
“再说救济粮又不多,哪里经得住吃,就香草那婆娘,能让三桂叔跟喜子好过才怪。”
陈凌一时间语塞。
王立献仁义,王大娘和刘玉芝也不是蛮不讲理的妇人。
要是其他人家知道自家的娃娃为了找啥鬼偏方,让老鳖差点咬掉手指头,就算不去找喜子麻烦,以后肯定也不让跟小姑娘玩的。
小娃娃没坏心思。
只是有些大人太不人道。
“不说这些了。救济粮不够吃两个月的,泡坏的粮食卖给饲料厂也没几个钱,咱们队正准备建好房就进山打猎的,到时候你也跟着去吧。”
王立献抹了抹脸上的汗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