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玥童一直盯着这个灯看,觉得时间无比漫长,终于等到绿灯亮起,隔离门缓缓打开,几个护士推着一个转移床出来了,葛玥童最先凑上去,果然是陈言,但是护士一直说家属先让一下,葛玥童就只能在后面跟着,虞移和向激川也赶紧跟了上来,电梯站不下这么多人,向激川跟着先下去了,虞移和葛玥童等第二趟电梯。
“等学长醒了我一定要好好嘲笑一下他现在被包成粽子的样子,”虞移明明说的是玩笑话,语气里还带着哭腔,“等下我们给他拍个照,这种丑图一定要珍藏用一辈子。”
葛玥童刚才也没太看清陈言的样子,就只能看到脸上还是带着氧气面罩,手腕上有留置针,头上包的严严实实的,脸上好像还青着,医院的电梯不好等,葛玥童强忍着也没有用,眼泪直直的就从眼睛里滚出来,虞移给葛玥童也递上一张纸巾,两个人都在努力的调整情绪。
向激川陪着陈言最先到病房,陈言病房里的另一位病友是一个中年大叔,也是包的严严实实躺着不动,陪护的应该是大叔的妻子,安静的在床边坐着,看到护士门推着陈言进来了,起身把大叔那一半的帘子给拉上了。
护士倒是很熟练的就把陈言的转移床给推进来了,然后就着手做一些现场的准备工作,这时候葛玥童和虞移也赶着电梯下来了,护士说家属帮个忙抬一下,葛玥童赶紧靠后站,正好有虞移和向激川在,倒是不太费事的就把陈言给移到了病床上,虞移陪护有经验,赶紧帮着护士整理床褥,其中一个护士把转移床给推走了,空间变大了葛玥童才能凑近了好好看一看陈言。
如果不是住院手环上清楚的印着董岑岩的名字,陈言现在这个样子让葛玥童看到,葛玥童都未必能认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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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那一头很有辨识度的头发为了手术方便全部剃掉了,整个脑袋现在被纱布缠绕,然后眼睛是闭着的,一边的眼眶全是乌黑的瘀血,一个氧气面罩盖住了半张脸,透过氧气面罩但是能看到一层青青的胡茬,嘴巴周有一圈长方形的细碎伤疤,能看的出来是当时贴住陈言嘴巴的那张胶带被撕掉留下的伤口,脸上还有一大块淤青,整个脸也有些肿,再看露出来的手腕,也一样是被捆绑的位置都破了皮,虽然结了痂,看着也很狰狞,葛玥童看着看着实在是忍不住了,捂着嘴吧哇一声就哭了出来,虞移自己也在掉泪,伸手拍了拍葛玥童的后背,向激川刚才跟着护士出去办手续去了,这会儿进来正看到葛玥童哭的伤心,他本来看到陈言这样子也真的心疼,再一看到葛玥童哭成这样,也忍不住有点心酸,倒是床上的陈言眼皮都不抬一下,仿佛这一切的悲伤都与他无关。
葛玥童哭了有一阵,才慢慢收住了情绪,虞移也跟着又哭了一场,擦完鼻涕手机响了,掏出来一看是米新荷,说自己刚睡醒,才知道学妹昨晚已经偷偷溜出去了,还好虞移接到了人,然后又问虞移吃早饭了没,情况现在怎么样。
向激川已经去和医生护士都聊了一圈,陈言主刀的医生今天也在查房,说陈言的伤口情况目前来看还是乐观的,但是毕竟伤在头部,医生也不能确定陈言什么时候醒,醒来什么样,只能说从目前进行的检查上来看,没有什么很严重的颅脑损伤,但是因为头部手术的原因,患者恢复意识以后的情况医生也不能确定,让家属先小心陪护,等病人恢复意识了再观察一下具体情况。
等葛玥童和虞移情绪都恢复了,向激川才把刚才和医生沟通的情况和他俩都说了,虞移搬了两把椅子,让葛玥童和向激川坐下,自己坐在了陈言的床尾巴上。
“向总,有个人,我们可能要赶紧去找一找,”葛玥童的声音还带着淡淡的哭腔,但是表情已经恢复了镇定,“陈言的妈妈,我是说他亲生母亲,陈言现在应该只有这一个去向不明的近亲属了吧,如果对方找到她给点好处就给出了谅解材料,会不会影响我们严惩凶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