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一下,你这句话信息量有点大,董春友的二奶生的老二,他们还生了两个啊,两个还都比你大,也太缺德了吧。”
“他们俩生了三个,”陈言纠正道“还有一个比我小的呢。”
“什么事儿啊这叫,私生子比婚生子年龄还大数量还多,这人怎么不判死刑呢。”虞移真情实感的生气了。
“就他那个罪想够到死刑的量刑标准也困难,够得上的话也算是轰动全国的大案了。”陈言伸手推一下眼镜框。
“那他因为什么罪被抓进去的?”虞移实在想象不出来经历了这些陈言是怎么做到还能跟正常人一样工作生活的。
“主要是走私罪。”陈言继续在手机上敲敲敲。
“最好待里面再别出来了,”虞移感觉坐牢还是不够“那他那三个私生子呢?”
“董承豪和董承轩也判了,跟董春友着一起坐牢呢,”陈言轻飘飘好像在说什么你好早啊吃了吗这样的日常对话“董承玺不知道啊,可能跟着他妈回老家了吧。”
“哦,有两个跟着一起进去了啊,这还差不多,对了,”虞移又想起来一个细节“你叫董岑岩,私生子叫董承啥董承啥的,我怎么总是感觉有什么关联一样,你自己知道吗?”
“其实董春友当时给我起的名字叫董承严,”陈言把手机放到旁边“但是他也没说具体是哪几个字,我出生登记的时候他又没在,周小娟普通话也不好,口音有点重,董承严说出来就变成董岑岩了,当时弄出生证那个人估计费半天劲在cen这个读音下面找合适的字呢,然后给我组了这么个名字出来。”
“挺好的,”虞移赶紧点头“看着就跟那几个私生子的名字不一样,他们的感觉特别土,你这个一看就是文化人取的,但我估计好多人都不会念。”
“说到这个不会念,我想起来一个事儿,就是那个小张刚来的时候,有一次我们会计带着他来办公室复印开户许可证,刚好我们经理也没在,我就帮他复印的,他就问我有没有见过董今岩,我都没反应过来他在说谁,我们会计就说‘有你这样的吗不认识的字就念一半,你怎么不问有没有见过董山山呢?’我和你说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觉得这个名字好笑而不是可笑,你知道不。”
虞移跟着笑了一会儿,情绪算是好多了:“你这个名字看着就给人一种中老年人的感觉,当时你住院的时候我爷爷给我看了你的名字,说你是我同学,我一看名字脑子里就是一个须发皆白精神矍铄的老头的形象,我还在想我爷爷说的到底是他同学还是我同学啊,结果在医院一看到你,反差好大。”
“叫什么其实也无所谓,反正现在也是艰难求生了,”陈言躺在床上“好晚了睡觉吧。”
“可是学长我还想问问题,”虞移直接坐那没动“反正今天把你这段经历惹出来了是我有点冒失了,不如一次问完,省得以后问你还让你难受。”
“不会的,你不让我睡觉我会比较难受,今天和你说的这些事,我其实并不觉得有多难受,所以你也别有精神负担。”陈言倒是说的是实话,比起回忆小时候的这些乱七八糟事,不让他睡觉更让他痛苦。
“但是我不问我会睡不着,”虞移可怜巴巴的看着陈言“耽误不了你多久的学长。”
“你要是想问我为什么还要回到这里接手这个厂,”陈言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从来就没想过要这个厂,当时确实是没得选了,我也确实需要一份这样自己当老板的工作。”
“这样啊,”虞移对陈言这种总是能提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的能力见怪不怪了“那就好那就好,我还以为你也是那种什么正出庶出争夺家产的狗血情节呢。”
“怎么会,我小时候一直都在梦想有一天我会永远离开华林服装厂,离开玉成村,离开这里所有的人和事,这辈子也不回来,”陈言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困意“没想到努力了这么长时间,最后还是走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