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成这样,也不知道穿件外套。”
她被这么一护,眼眶瞬间湿润,拖着很浅的哭腔。
“谢淮楼,我知道你还在生气,还讨厌我,也不想看见我,但你可不可以不要让我一个人睡。”
她抽泣着说。
“我离不开你。”
他盯着她眼里闪烁的水光,心痛得快要裂开。
这世上总会有那么一个人。
她什么都不用做,她站在那里冲你笑一下,你的软肋就出现了。
她说,我需要你的保护。
你说,好。
哪怕这一切会有期限。
哪怕到最后没有结局。
他认了。
他无条件向她投降。
夜里凌晨2点,谢淮楼接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杂乱的噪音夹着一串尖利人声,吵醒他怀里刚刚睡着的宋春庭。
挂断电话后,男人利索起身穿衣,她瞌睡全无,恍恍惚惚的追着他到楼下。
“出什么事了吗?”
“朋友那里有点事,我得过去一趟。”
他面色凝重,眉目间少见的冷峻,转身见人儿还穿着薄睡衣,他叹了声,上前温柔的抱抱她。
“先去睡觉,我到了给你打电话。”
“我也……”
“这次不行。”
他知道她想说什么,下意识皱眉拒绝。
平时带她到处溜达当作旅游,可一旦涉及有风险的场合,势必把她封锁在安全区域内。
她也是第一次见他如此严肃,沉思两秒,小声说。
“那你早点回家,注意安全。”
“好。”
谢淮楼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下,安抚她的心,给足她承诺。
“圣诞节之前,我一定回来。”
破旧的皮卡车很快驶离小院。
伴着微弱的尾灯,引擎声逐渐消失在漫漫长夜里。
她这一夜过得颠荡起伏,又累又困。
乖乖回到房间,回到炽热的被子里,睡着他的枕头,上头仿佛还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味道。
那股专属于他的安全感,如影随形地围绕着她。
她入睡很快,一觉到天亮。
隔壁乡镇的山丘融雪后突发泥石流,滑坡,目前已造成几幢房屋倒塌,死伤不定。
谢淮楼某个战友在镇委会当小官,因为这个镇的地理位置偏远,救援人员赶到需要一定时间,可抢险救灾的事又是争分夺秒的事。
于是战友给谢淮楼打电话,他在赶去的路上告知虎子,虎子又拉上几车适龄的小镇青年,一行人风风火火赶去隔壁镇参与救援。
宋春庭接到他的电话时,已是翌日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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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整个人很疲倦,不眠不休忙活一夜,声音沙哑,颗粒感很强。
“我没事,放心。”
他灰头土脸的靠着草屋,喝了口水,平静地转移话题。
“你吃饭没?”
她呼吸缓了几秒,轻声说。
“我看见新闻了。”
言下之意便是,那边什么情况她已知晓一二,让他装作若无其事前多掂量一下可信度。
谢淮楼咧开干涩的嘴角,坦然承认。
“救援人员已经来了,目前很顺利,不出意外我明天就能回来。”
“嗯。”
她垂眼,语气难掩担心。
“牧洲下午会送东西过来,你别到处乱跑。”
“什么东西?”
他笑了下。
“晚点就知道了。”
“好,我等你回家。”
男人目光延伸至前方,看着还在参与救援工作的乡民,他抹开脸上的泥土,边走边叮嘱她。
“我先去忙,你记得按时吃饭。”
“嗯,你要小……”心。
电话已然挂断。
她双目失神的坐在沙发上,两手握着手机,长时间看着电视机屏幕上投射的人影发愣。
回想昨晚的小别扭,他们现在算是和好了吗?
后天就是圣诞节。
她不在乎过不过节,只希望他能平安回家。
“滋滋。”
手机再次振动,这次电话那头是妮娜。
“苏明越说你不接他电话。”
她语气淡淡的。
“我为什么要接?”
“你昨天还不是陪他到处溜达吗?”
妮娜困惑的摸头。
“我以为你们和好了。”
“我是东道主,他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再不济也是这么多年的交情,我不至于冷血到连当导游的面子都不给他。”
“可我听苏明越嚣张嘚瑟的腔调,好像吃定了你会跟他回去。”
宋春庭起身,面目表情地往小院走,语调不冷不热。
“他嚣张也不是一两天了,你还没习惯吗?”
妮娜静了几秒,试探着问。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神秘一笑。
“圣诞那天你就知道了。”
“你的意思是……”
“没什么意思。”
屋外的暖阳照在她脸上,温温的,很舒服。
隔着电话,妮娜看不见她眸底灰沉的冷光,只隐约察觉到她情绪不佳,识趣的换其他话题。
两人很自然地开启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模式。
妮娜最近被那些黑粉闹得头晕脑胀,愣是半个小时一个脏字不带问候那群人的祖宗十八代。
宋春庭喜欢听她阴阳怪气的腔调,时不时笑着安抚她几句,顺手把被齐齐拨乱的花盆摆正。
她在谢淮楼身边待久了,逐渐习惯他对任何东西摆放的规整性,她作为强迫症甚至连挑刺的机会都没有。
久而久之,让她产生一种自己是正常人的错觉。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汽车的引擎声。
她下意识以为谢淮楼回来了,踩着棉拖鞋狂奔到门口,一眼瞧见从货车上跳下来的牧洲。
他还是那副阳光少年郎的爽朗做派,白色卫衣黑色棒球服,皮肤很白,眼睛明亮,让人羡慕的娃娃脸,遮不住的胶原蛋白。
“嗨,嫂子。”
他很爱笑,笑得无比真诚。
“好久不见。”
宋春庭还没吱声,电话那头的妮娜听觉格外灵敏。
“男人?”
“我这还有事,先挂了。”
“欸,别呀,听声音还不错,长得帅不帅?身材怎么样?好不好睡的啊?”
妮娜那疯婆子声音本来就尖,一激动就上蹿下跳,也不知那么娇小的个子爆发能力怎会如此之强。
总之一连串问题下来,女人尴尬的不知如何作答,走近的牧洲亦是听得一清二楚。
她用手遮住听筒,用气音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