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迎春敏锐得如同精密仪器,对于当天的事情,她必然已经深思熟虑。她对自己如此说法,显然并不介怀,仿佛宁玉始终生活在梦境之中。
柳迎春依旧低声哀求,希望能让她住进家里。这房屋、这院落,每一砖每一瓦都是柳迎春亲手所建。
“你来住这房子,哪里轮得到我来说,这本来就是你的家。”
“但是,”
她站起来,紧紧抱住宁玉,贴近耳边低语:
“这是宁玉的家,我想进入宁宇的家中,当然需要宁玉的首肯。否则,哪怕是在狗窝中过夜,我也不会擅自踏入。”
宁玉的家,宁玉的家……
宁玉把这几个字在舌尖滚了几圈。
任由柳迎春抱着自己。半晌过后,含糊的说道:
好。
柳迎春说到做到。
当晚,宁玉正打算自行涂抹脸上的药物时。
便有人主动伸出援手,那人身着洁净衣裳,赤脚坐在床畔,取出了那罐色泽深沉的药膏,换作柳迎春。她取出一盒如雪般细腻的药膏,散发着淡淡的花香。
她用指尖蘸取适量,怀着满腔怜惜,轻轻敷在宁玉的面颊伤口上,对淤血处施加了些许力道。
“这处的积血要仔细揉开,否则即便炎症消褪,也会留下青紫痕迹许久。”
宁玉忍不住轻呼疼痛,她低垂眼帘,长长睫毛犹如蝴蝶翅膀般颤动,旋即轻轻地对着创口处吹气,并用干净的手帕轻拭掉多余的药膏。
最后给宁玉的额头上绑好了护额脖子上也绑好了布巾,保证脸颊上的药不会蹭到这些地方,扶着宁玉躺好,脱了长靴,转身也上了床。
宁玉乖巧的把床让出一个位置来,想要自己躲去里面,却被柳迎春一把拉住。
“你身上多有不便,起夜的时候在里面太不方便了,而且我在外面刚好有事,可以随时下床。”
宁玉乖乖躺下,躺在枕头上,最近吃的东西好一点,焦黄的发色开始转成淡淡的黑。
她躺着,软乎乎的发梢就这样搭在柳迎春的枕头上,眨巴着眼睛问她。
“你现在好像是给人家当夫君的样子,以后你夫君要像我一样躺在里面吗?”
柳迎春躺在这儿,反而平淡了很多,这一天曾经无数次在梦里面出现,当真实现的时候,又仿佛是早就应该这样。
她侧过身来,单手拄着下巴看宁玉,伸手去捏她的小鼻子。
“就你想的多,躺在一张床上我照顾你不是应该的吗?我的好床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