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这么晚了,你一个人,教人如何放心。”
“我不说让你放心,明天得闲我过来帮你打个床。”
两个人在这昏暗摇曳的光线中,隔着半丈的距离相望。
宁玉只觉得好像还有好多话要说,可到嘴边又说不出来什么,她只能说:
“家里大娘肯定也有用人的地方,哥哥们毕竟是爷们儿很粗心,我这弟妹们可以帮忙的,你不用太担心。”
就这么短短几句话,她差点把自己舌头咬断,就好像是一个十分重要的人要走一样,想说什么又觉得哪里都怪。
“好了,快回去吧,那我走了。”
柳迎春回头,潇洒的伸手挥了挥身影,隐入夜色之中,她站着半晌等到彻底看不见那隐约的身影才转过头,一步一步走进窝棚里。
三个孩子挤成一团,将将蜷缩着身体趴在石头上就睡着了,窝棚里像原始部落一样,除了一地泥泞没有一件可用的东西。
她不由叹息。
不管是三儿还是柳迎春,都在要命的时候帮了自己一把,她该感激。她也该心存感谢,可到底不能什么都靠别人。
后半夜果然又下起了雨,一开始淅淅沥沥,淋在窝棚上的茅草留下来的时候是一种让人听着十分安心的声响,可很快就变得疾风骤雨,他们又住在山林旁边。风大的树冠仿佛要咬断一半,骇人的声响持续了一夜。
宁玉根本就睡不着,她不停的往火堆里放着松木,亏的这木料本身油脂旺盛,也能勉强维持着,火焰的温度不减,有了光亮,她坐在一旁,用小刀片一点一点刮掉,木头上的树皮和杂叶枯枝。
天微微发青雨势不减。火也不像一开始那般猛烈如今下面积了许多没烧完的碳块,乍明乍灭温度却没有降低。
福哥醒来的时候,姐姐身边多了一堆干干净净的木棍木条。
他揉揉眼睛翻身站起来,昨天扎的脚背还有些痛,不由弯腰去摸。
“姐,你咋还没睡呀。”
“咱们还有许多事要做,你睡饱了能帮姐的忙,姐抽空再睡,你看外面下这么大雨也出不去,睡觉的时候多呢。”
宁玉记着柳迎春的话,先解决住的问题。
这些木棍木方放在火堆旁,高温炙烤了一夜,表面已经收缩,在烤上半天差不多就能用了。
“福哥,你帮姐接点雨水回来先烧开,烧开以后往里面扔点灰,放一旁就沉着,昨天我跟你说的话还记得吧。”
“我知道姐,就算水的味道没有那么好,也坚持喝热水。我会看着小妹喝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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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玉从这个大筐里掏出个斗笠,斗笠边缘有些破损,一看就是别人用旧的,应该是三儿节约习惯了,舍不得扔,自己拿些破布把边缘补了,又塞了些竹条编好了,昨天看她过去偷偷给她塞里的。
“我要再去砍些木头,一会儿要是能捡点蘑菇,我再捡一些回来,筐里面有些杂粮面,等会儿大妹睡醒了,让她帮你煮锅糊糊。”
福哥点头,他也很想去帮姐姐的忙,但是姐姐说的对,大妹还好,小妹毕竟太小,万一吃出毛病这时候没有钱去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