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寿辰呢,既然来了不去似乎不太好啊!”花非花慢慢跟在他身后。
“拜帖和寿礼都差阿九送去了,我这个鬼样子就不出去吓人了。”穿过浓密的树荫,清澈的溪流,漫步在曲折的山间小径,心情如那流荡的阳光,散落在山林之间。
“阿绾哥哥,你去哪里?”花非花拦在他身前,“不能再往前走了,前方是谷中禁地,绝对不能再往前走了。”
“禁地?”他环顾那山谷,那溪流。这世间为何会有那么多的禁地?平阳坞的禁地在地宫,药王谷的禁地,在后山,断崖边的一处山洞里。“你家的禁地,我还真去过。”小时候,他曾无意中闯进过。
“你几时去过的?”花非花惊愕地望着他。
“小时候,那时你还是个小宝宝。”傅流云一把抓住她的手,“小心。”脚下溪流湍急溪水四溅。
“阿绾哥哥……”花非花看着那只拉着她的手的手,眼光闪烁,无比的开心。
傅流云静静地凝视着眼前那张如同鲜花般绚烂绽放的笑脸,心中感慨不已:原来这尘世间终究还是存在这样的人啊——她们会因为那微不足道的触动而欣喜若狂、激动万分。
最终他还是松开了那只原本紧握着那花瓣一样柔软的手,他深知自己不能再给予别人毫无意义的幻想和过高的期望,他不想伤害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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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非花发出一声惊叫:“阿绾哥哥!”她一个踉跄,脚下一滑,猛地跌入了那冰冷刺骨的溪水中。瞬间,水花四溅,寒冷的溪水迅速浸湿了她的衣裳,“阿绾哥哥……”那女孩儿在溪水之中挣扎扑腾,顺着溪流往下漂流而去。
“花非花……”他顺着溪流在溪岸上奔跑了数步,那孩子越漂越远,他心中一阵哀叹,顾不得多想,便跳了下去,水真凉啊!溪水很深,漫过耳鼻,那种白茫茫的窒息感立刻涌了上来,如此熟悉的感觉。当初阿七掉入荷花池,亦是如此……如此冰冷刺骨,如此绝望透顶。沉没下去的那一刻,他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看见那红衣女人眉梢鲜艳欲滴的一颗泪痣,她就那样站在岸边,眸色冷冷,眼睁睁地,看着他和她沉入水底。那个女人,她到底要怎样?
滚落断崖的那一刹那,他一把抱住那红衣短袖的小姑娘。
花非花在他耳边见鬼一样地尖叫着。
断崖之下,果然别有洞天。
圆形的一座宫室,青石砌墙,漫地里长满散发着莹亮光芒的花草,漱玉花,每一个角落,都开满了,像满天的星星,在发着亮光。
“醒醒,小花。”傅流云抱着那小丫头,浑身湿透。
他环视着四周,青石砌成的墙壁上挂着数十盏琉璃灯盏,墙壁上,斑驳的壁画若隐若现,神秘的图腾,奇怪的符号,一颗圆圆的散发着金色光芒的太阳在壁画正中央,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衣男子,怀抱着一个红衣女子站在太阳底下,鲜血流淌而下,那种永失我爱的悲伤,弥漫了整个面画。不像是祭祀的场景,那壁画不知是何年何月流传下来的。狭窄的甬道不知要通向何方,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终年不见阳光,却盛开着那些诡异的花。
傅流云沿着甬道踩着那些流光溢彩的花草,往甬道的尽头走去。怀中的花非花浑身冰冷。
这座地下宫室,昏暗而寂静,仿佛是时间的牢笼,封存了无数的秘密。宫门下的石碑上刻着“长生殿”三字,墙壁上画着白衣男子和红衣女子的画像,或坐,或卧,或花前,或月下……熟悉又陌生的,他已经忘记了的,又记起的,令人心碎的画面。
宫室最中心处,一座高高凸起的石台,石台之上,则横放着一口通体湛蓝、晶莹剔透的水晶棺椁。这口棺椁浑身散发着神秘幽凉的光芒,四周表面精心雕琢出一幅幅生动的麒麟图案,这些麒麟线条流畅、纹理清晰,仿佛活物一般呼之欲出。
傅流云抱着那花非花站在那蓝色的水晶棺椁之前,看到一个身穿素衣的女子静静躺在其中。她面容姣好如同画卷中的仙子,美丽动人却又透露出一种无法言说的清冷气质;紧闭双眼似乎只是沉睡,但那安详的神态和栩栩如生的面容让人感觉她随时都可能醒来。那女子皮肤白皙如雪,宛如玉雕般细腻光滑,一头青丝如瀑布般垂落在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