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辛辣的姜汤一饮而尽,灼热的感觉一路从喉咙传到肚里,再传到四肢百骸,沾染了雨水的身子迅速暖和了起来。
华贵妃热心的接过皇上手中的碗,贴心的劝道。
“皇上,臣妾命人备了热水和衣裳,您快去打理一下。”
华贵妃说着,就将皇上往曜的寝宫推去。
随即又转身看了屋外一眼,颂芝端了一碟子蜜饯进来。
她傲娇地解释。
“安乐受不住姜汤的辛辣,每回都要用蜜饯压压味道。”
“多谢华额娘体恤。”
换过衣衫的弘曜拿起蜜饯就往弘瞻嘴里塞。
“六哥,华额娘的姜汤太舍得放料,你先用一颗蜜饯再喝吧。”
随后,他将碟子放在额娘的面前。
安陵容摇头婉拒,安乐喜好甜食,华贵妃宫中的蜜饯齁甜得腻人。
她才不会想不开来遭两次罪。
头一仰,就将姜汤一饮而尽。
皇上就在一墙之隔,安陵容给了华贵妃一个感激的眼神。
她又将注意力放在了儿子身上。
“卫太医,六阿哥身上有伤,劳烦你帮忙瞧一瞧。”
卫临轻轻用剪子剪开弘瞻的衣裳,只见白嫩的肩膀上有一片红肿,那红肿甚至还延伸到了颈脖上,其中还有几个透明的水泡。
“这伤可要紧?”
匆忙换了衣裳的皇上急忙追问。
这明显是被燃着的木头烫伤的,若是不慎偏移一点,就会伤到儿子的脸。
“回皇上,六阿哥的烫伤涂抹上药膏子便可。只是这水泡万万不能戳破,要等自然干瘪,才不会留下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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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弘瞻的伤就交给你了。”
皇上听说过卫临的药膏子效果显着,便放心地将儿子交给了他来看顾。
弘瞻见长辈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他连忙保证。
“请皇阿玛放心,儿臣一定会好生养伤。”
肩膀上的伤是他自己留下的,下手也是有分寸的。
约莫一刻钟后,苏培盛押着三位小太监进来。
“启禀皇上,奴才带人搜查时,从这三位小太监的屋里发现了油脂的痕迹以及两个火折子。”
“据起夜的人交代,他一喊‘走水’,这三人的房门最先打开......奴才怀疑这三人图谋不轨。”
三人的下巴早就被小武子卸掉,但即便被人押着,脸色仍旧没有多大的变化。
他们平静得仿佛和死人一般,在座的都明白这三人不简单。
皇上一眼望过去,就知道跪在地上的三人是死士。
“苏培盛,将这三人押回勤政殿。”
紧接着她又对安陵容吩咐,“东四所眼下是不能再住人了,弘瞻随朕回勤政殿,弘曜你带回去,顺道也将弘暇送到敬贵妃那里吧。”
“臣妾遵命。”
安陵容恭顺的应下。
她心中暗自庆幸,弘瞻的苦总算没白受,皇上这是要亲自带着儿子了。
皇上来的匆忙,如今回去自有龙辇乘坐。
弘瞻也沾光,被带了上去。
听着雨水打落在帘子上的声音,弘瞻紧紧的靠在皇上的怀里,小声的分享。
“皇阿玛,儿臣写完功课就去歇着,睡梦中有人朝着儿臣扔成群的蛇和癞蛤蟆,儿臣这才得以惊醒。”
“待儿臣昏昏沉沉坐起来的时候,大火已烧了起来。只好先找个放了桌案的角落藏着。”
“儿臣现在回想起那个梦境,仍旧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皇上梦到过柔则多次,他听弘瞻这么一说,心中一紧,急忙问道。
“弘瞻,你可有看清扔蛇人的长相?”
弘瞻歉意的低下了头。
“回皇阿玛,儿臣没瞧见对方的长相,只听到那男子大笑‘垂髫小儿不如跛脚疾跑的女人有趣’。”
“皇阿玛,您可听说过这样的奇人?”
皇上急忙否认。
“朕从未听说过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