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光宝刚回到村子里面,就闻到了一股血腥气,蛙类对气味是非常敏感的,尤其是他这种有着很深道行的,他将自己的身子缩小到巴掌大小,然后偷偷的沿着草丛往刘明义家的方向跳去。
此时,刘明义家门口,鲜红色的绸子随风飘着,但是看起来并没有增加什么喜气,反而将气氛搞得很诡异。门口挂着两个大红灯笼,贴着喜字和对联,红色的纸,黑色的字,但是对联上面的墨汁像是没有干透就被挂出来了,所以每个字的下面还往下躺着墨汁,将整个对联污染的不成样子。
在庭院中,搭建了一个舞台,鲜花和彩带将舞台装饰的五颜六色的,舞台的下方摆放着桌椅,现在已经到了吃饭的时间,但是空荡荡的院子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可是桌上铺着红色的桌布,摆放着喜糖和各种菜。
钱光宝明明记得自己中午来的时候,大家都在这儿吃过一顿酒席了,现在晚上又准备了一次,这刘明义家真是家底殷实,财大气粗。
可是,看着看着,他就察觉出了不对劲儿,每个餐桌上面,都摆放着一根白色的蜡烛,这么大喜的日子,再怎么着也得点一些红色的蜡烛,白色的蜡烛都是办丧事儿的,不吉利!
忽然,院子里面传来一道唢呐声,唢呐,在中国,被称为乐器之王,一般婚丧嫁娶的时候都会用到唢呐,钱光宝是个爱听戏的,这唢呐刚响了两声,他就听出了这首曲子——《百鸟朝凤》!
这就更邪门了,《百鸟朝凤》这首曲子,基本上都是在葬礼上吹的,而且死的人必须得是德高望重的老人,一般人都配不上这首曲子,可是现在,这首曲子出现在了大婚典礼上,着实更加解释不通啊!
想到这儿,钱光宝偷偷的跳上墙,站在墙头往院子里面张望。
吹唢呐的是一个老头,他端端正正地坐在院子中央,刘明义的爹娘听到唢呐声响起以后,便朝着门口走去,他们一左一右站在大门口,神情木讷且僵硬。
忽然,远处传来脚步声,紧跟着刮起一阵风,然后,一群衣着怪异的人出现在了视线之中,打头的是一个蹦蹦哒哒,上蹿下跳的瘦子,他穿着白色的衣服,手里面拿着一个拴着白色布条的棍子,一边走一边甩着,他跑几步,就停下来等着后面的大部队!
而且,他的身后,真的跟着一个大部队,黑压压的一片,看起来足足有五六十个人。
不对!他们不是人!
他们的样子千奇百怪,各不相同。有些身形高大,张牙舞爪,散发着恐怖的气息;有些则小巧玲珑,形如孩童,却有着诡异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还有些身披华丽的服饰,面容却苍白如纸,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灵魂。有的面容扭曲而狰狞,眼睛泛着血光,透露出无尽的杀意和怨念。它们嘴巴张开,露出尖锐的獠牙,不时有黑色的烟雾从口中冒出,散发着腐臭和死亡的气息。有的头发乱糟糟地披散着,如同乱麻一般,他们在移动时关节发出咔咔的声响,仿佛随时都会断裂。他们不约而同地朝着刘明义家地院子里面走来,伴随着阴风阵阵,给人以无尽的恐惧。
不好,这是碰上百鬼夜行了!
钱光宝吓得脚下一滑,差点儿就从墙上掉下来,即便是修行了这么多年,他也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景!
一群鬼来到刘明义家门口,打头的瘦子咧着通红的大嘴笑着朝院子的方向鞠躬道:“今日是鬼娘娘大喜的日子,小的们特地过来给娘娘道喜,愿娘娘新婚美满,容颜永驻!”
“哈哈哈哈,好,好,把客人请进来吧!”
屋子里面缓缓走出一个女人, 她身上大红色的喜服鲜艳夺目,上面用金丝线绣着精美的凤凰图案,头戴凤冠,上面镶嵌着珍珠和宝石,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她的面容被精致的妆容所衬托,柳眉轻扬,朱唇微启,美丽动人。喜服的领口和袖口都镶有金边,无处不彰显着高贵与华丽。
她手持一把绣着鸳鸯的团扇,半遮面的娇羞之态更添几分妩媚。腰间系着一条宽宽的腰带,上面挂着一串玉佩,随着她的行动发出清脆的声响。脚上穿着红色的绣花鞋,与喜服相得益彰。
她这话一出,刘明义的爹娘齐齐地朝着来的那群鬼物鞠躬,然后恭敬地将他们带到了院子里面,安置入座。
可是,刘明义地爹娘都是人,见到这一幕,他们应该害怕才对啊,怎么会麻木成这个样子?
钱光宝定睛一看,刘明义爹娘的耳朵里面,正往外流着鲜红的血液,但是他们两个似乎是没有察觉,毫不理会。
“糟了,再不救,这俩人就没了!”钱光宝暗道不好,刚准备动手,屋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个男人,红光满面,但是却尖嘴獠牙!
新娘子回头看着男人:“相公,大伙都来给咱们道喜了,你看!”
男人眼珠子通红,脸上布满了黑红色的蜘蛛网一样的花纹儿,他看着院子里黑压压的一片,满意的点点头:“好,那便开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