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邪上下打量了下张雪桔,她个子蹿了几公分,身材倒是没变,看上去还是瘦瘦巴巴的,不过据黎簇衡量,单论她现在的格斗技巧,一拳能揍飞十个无邪。
又是一年了,张雪桔也出落的愈发漂亮,忽略她猥琐的站姿和偷感十足的眼神,浅粉色毛衣外套一件褐色厚外套,看着倒是挺人模狗样的,无邪觉得新年还是少说难听话比较好,遂随口夸了句“挺好看的”。
黑瞎子也与他许久未见,一手勾着他肩膀把人从座位上带起来,笑得张扬:“你小子,光夸你师娘怎么不夸夸我?”
无邪上下打量了眼这个一年四季都跟耗子一般从头黑到脚的师父,敷衍溢于言表:“你也是个男的。”
黑瞎子:“……”
敷衍的有点明显了。
张雪桔没管在后边冷笑着准备清理门户的黑瞎子,笑嘻嘻的凑到胖子旁边问能不能蹭到晚饭,胖子当然不会拒绝,把一手的面粉往围裙上抹了两把就起身准备去烧水。
无邪还在后面骂黑瞎子为老不尊,以前还一口一个师妹呢,现在就师娘了,老牛吃嫩草,不要脸。
黑瞎子没说话,勾着唇听他的肘骨卡得无邪脖子咔咔响,后者翻着白眼,两腿一蹬就能归西。
可惜黑瞎子没打算就这么便宜他,把人重新按回椅子上,虎口扣住无邪的肩膀拧了两把,才笑吟吟的开口:“不行啊徒弟,一看你就没怎么锻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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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邪本来就被他折腾的不轻,一听这前奏就一哆嗦,咬牙心说男子汉大丈夫丫的能屈能伸,遂很合时宜的转移话题,欲盖弥彰的抄起没有水的茶杯就往嘴边凑:“…你俩也老大不小了,打没打算结婚?”
要不说无邪点子坏呢,这句话歪打正着正中黑瞎子死穴,一说这话后者脸色就从得意变得有点难以启齿,半晌磨了磨后槽牙说他媳妇不让。
哦,无邪边佯装喝茶边不经意的瞥了眼黑瞎子,摇头晃脑的欠揍样和他面前的师父如出一辙,他哦完了之后才不紧不慢晃晃悠悠的吐出两个字:难怪。
对黑瞎子而言可是何等奇耻大辱,无邪看见他捏着茶杯的那只手鼓鼓的经络以及泛白的指尖,唏嘘的想着反正那只也是假的,碎了就碎了。
哪知黑瞎子一抬头面色如常,就是朝他笑得更加灿烂,无邪无端的品出一丝阴测测的意味,后边等待他的很可能是一顿毒打,遂从善如流打了两下嘴:“不好意思,嘴快。”
道歉很有用,起码黑瞎子手不再痒了,他这人向来不打算对兄弟客气,没好气的提起无邪椅子的靠背,把人掀在地上摔了个屁股蹲,才跟个大爷似的一屁股坐下。
无邪也心虚的没和他计较,毕竟他嘴闲,损黑瞎子的话说了不少,换个人早不知道埋哪个山头去了。
张启凌却正和张雪桔面对面坐着面面相觑,张雪桔随着年纪大起来,也成熟了不少,倒是没有再怕这个自己理论上的族长,毕竟他刨去那一层被虚化的神性,也只是个会受伤会流血的普通人。
张雪桔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基本上是张雪桔在讲,张启凌时不时简短的应声,眉眼间并无半分不耐。
自从知道自己身世之后,张雪桔其实纠结过一段时间她应该叫张启凌什么,毕竟他按辈分来说应该是她上一辈的,她应该按叔叔叫。
但是有个很尴尬的问题,虽然张启凌本人并未同意,但是他跟自己亲娘有个单方面的婚约。
张雪桔自己琢磨半天觉得那声表爹还是叫不出口,索性当做啥也不知道,管你东南西北爷爷辈奶奶辈,在她这通通是兄弟姐妹。
海外张家人基本都抱团,也看过她几次,不过大家对于她这个被逐出张家的外人也只维持了下表面的礼貌,实际上并不热络,张雪桔其实很能理解,毕竟这种大家族的规章制度是深刻进他们骨子里的,她注定没法融入进去。
不过也不乏有并不想循规蹈矩的,比如张海楼,他嘴碎,本来行事风格就能用“乱七八糟”来形容,对上张雪桔那更是一见如故,经历过几番试探就聊开了,但也仅限于聊开,他们并未打算更深入的了解彼此。
都是成年人了,场面话说说谁还不会,张雪桔知道张海楼这人虽说面上话多,但实际上应该是个傲气又孤僻的人,他瞧不上很多人,甚至包括黑瞎子和张雪桔,那这自然没有熟络的必要,张雪桔又不是抖M。
但好在表面功夫做做就足够了,张雪桔能认识他也纯靠几年前他来找黑瞎子合作进盲冢,各取所需,可即便如此,他也依旧没将他们当成亲近的人,顶多算个熟悉的朋友。
不爱遵循规章制度的也不止张海楼,还有个叫张海琪的美女,虽然顶着一头五彩斑斓的时髦头发,也掩盖不了下边飘扬的几缕银白发丝,张雪桔看她一眼就知道,这个张家人,或许已经进入缓步衰老的阶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