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拉车之马,自无鞍鞯,马背光滑,伸脚只缓得一缓身形。就势伸手,也拉住车辕,身子垂下,就见马腹之下,又是一剑刺到,当即挥刀挡开。
两人一左一右,手挂车辕,在马腹之下交起手来。
双马相距一尺有余,但隔着马身,又增四尺。沈放剑长,堪堪能刺到身前,韩复刀短却不能及远。如此一来,沈放又占优势。
双马各挂一人,又是不断扭动,更是惊惶,越奔越快。
韩复与沈放刀剑相往,身子离地都不过一尺。
韩复只觉地面石板飞速退向身后,对面沈放,剑如毒刺,不断刺来!他毕竟已是六旬之龄,武功再高,眼神已不比少年人。更从未在此局面之下与人动手,一切都是快速流转,打了几招,便觉已经有些眼花缭乱。
沈放一剑刺到,韩复微微后缩,剑尖已不可及。
眼见归元剑势尽,忽然又向前窜出五寸。
韩复挥刀架开,看的清楚,沈放剑柄离手,只两根手指夹住剑尾。如此使剑,大违常理,自己刀上用力,立刻能叫他宝剑脱手。长刀一圈,回磕剑身。
眼见忽然一花,归元剑竟是转个圈子,剑柄直击自己下颚。心中大惊,实不明白沈放这招如何使出。
沈放手夹剑尖,将剑又延长七寸有余,韩复头颈后仰,险险避过这一招,正待挥刀将归元剑打落。那剑忽地一转,剑柄又飞回沈放手中。剑锋横扫,险险将他大腿带到。
韩复心下暗叹,这小子的剑法当真匪夷所思,依稀已是人剑合一的境界。
心中更是惊讶,如何沈放出手如此狠稳,难道他平常还练过如此与人过招?
眼神一瞥,终于明白过来,暗骂自己愚蠢。沈放一手显是挂住车辕,一手出剑,但他一只脚也勾在车辕之上。自己只单手挂车,身子飘在空中,自又是大大吃亏。当下如法炮制,也伸足勾住车辕。心中忽起杀念,罢了罢了,仇怨早已深入骨髓,此子又如此心性狠辣,算计惊人,若再留情,终是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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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听沈放道:“我问你,我爹爹是不是你杀的!”
韩复微微一怔,挥刀架开一招,随即道:“你如何知道的?”
沈放长剑一虚,未被长刀震开,反是贴上,用力一搅,恨声道:“大叔早告诉过我,当年就你和宋雪鱼两人使刀!”
韩复长刀一挫,刀锋顺剑身滑下,反去别他剑柄,道:“不错,宋雪鱼杀了你娘,我杀了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