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让我想想”七郎闭眼回忆,半晌道:“说这些话的人,谁不爱名,便如李至此人,中举之后,疏离养父,以内臣为耻,好古博雅,又以犯颜直谏为荣,何尝不是为名”
“哼!其才不如丁谓,除了写写文章,于政事又有何益。只要丁谓之才,于国有益,于百姓有益,求名又有何妨。只怕他因不容于这些人,天长日久,不得不走上歧路。此次同行,你须好生待他,多听其策,若是今后再有人以什么自坠名节来攻讦于他,可令他来寻老身便是”
丁谓闻言,潸然泪下。七郎刚背完佘太君的话,正准备说自己的话时,忽然看到丁谓流泪了,大奇问道:“谓之兄,这是何故?”
“让将军见笑了,此次我进京路上遇到王公”他擦了擦眼泪,接着说道
“想必将军听说过,王公待我,恩重如山,前次王公被罢官,我写信与他,谈到为官、为人,王公回信,便说我自坠名节,又说与我道不同不相为友……罢了,此事已过,不提了”
丁谓迅速收拾心情,正色道:“下官来此,是见将军停于此处,久不启程,适才在营外见到斥候急于回京,敢问将军,可是李继迁来袭,边关有变?”
“啊!”七郎猝不及防,刚看此人正流泪,转眼就开始问军情,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面色凝重道
“李继迁奔袭石堡寨和保安军,我二哥他们刚上任,军中交接需要时间,这个时候来袭,延州危矣!”
丁谓闻言,闭目沉思,半晌之后拱手道:“不,灵州危矣!”
“啊?”七郎大惑不解道:“你怎知?要知道石堡寨距离灵州八百余里,中间还有子午岭相隔”
“李继迁的目的一直就是要拿下灵州,他无论是攻夏州、宥州还是威胁延州,都是为了切断吾等对灵州救援,此其一”
“其二,石堡寨及保安军下辖金汤寨、顺宁寨、德靖寨三寨,易守难攻,即使攻破了,到延州城也难以攻取,尤其不利大军展开”
“其三,即使拿下延州城,也无法守住,长安至延州六百里,即使将军不来,长安禁军支援延州最多两日,李继迁岂会如此不智”
杨七郎看着丁谓,惊为天人,头一次感觉到有人出谋划策是多么的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