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烦请禅师查明近日都有哪些放生银钱往来,老身自会分辨”
赞宁扬声吩咐道:“去唤廷郁过来,让他带上僧录司放生条目”
“是!”禅院外传来小沙弥的声音。
片刻之后,一名中年僧人捧着一本厚厚的册子进来放到案几上,躬身问讯后侍立一旁。赞宁拿起册子边翻边说道:“这本册子是僧录司京城之内所有寺庙放生条目,按照放生仪轨,分两类,一类是善信供奉,禅师主持;另一类是善信独自放生。想必太君需要的是前者”
“正月初一正是弥勒菩萨圣诞,届时各寺都有放生仪式,近来的供奉不少”赞宁翻着册子,停在一处,仔细看了看,说道:“这几日有数十条,千贯以上的十条,万贯的只有一条”
“哦?”佘太君眉头一挑“万贯是谁?千贯又是哪家?”
“万贯是节度使潘公讳美,千贯以上有参知政事吕公讳蒙正、枢相王公讳沔、故太尉薛公讳居正。。。”赞宁一个一个指出来,而后合上册子皱眉问道:
“这许多条目,不知太君如何确定是哪一家?更何况这也不是证据,只能说这些家都供奉银钱”
佘太君听完,站起身来,长舒一口气,笑道:“多谢大和尚!老身也不能确定,不过,可以一家一家拜访,请他们帮查查,想必多跑几家,就能查出来了,老身告辞!”说罢扭身离去。
赞宁起身相送到禅院外,便命小沙弥引众人离去,他看着佘太君的背影,不禁为那些世家头疼,碰到这么一个不讲规矩的,还真是难办。思忖间,他又看向皇城方向,太宗皇帝为何会放任佘太君行事。随即,赞宁坐回禅椅,闭目修持。
再说回鹘僧人法渊,离开方丈禅院之后,一路穿廊过殿,走到了相国寺东北角译经院中一处禅房,这里曾经是开宝年间,天竺僧人来东京,翻译经文所在。如今还有日本僧人奝然及弟子成算、嘉因等6人居住在译经院中。
这法渊的禅房是一个两进院子,他匆匆走入后院,这时院中已有一沙弥,身着缦衣,坐在树下的茶案边,悠然自得在煮着茶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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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渊看到此人,便停下急促的脚步,缓了几口气,上前合十一礼后,坐下说道:“为何今日佘太君匆匆来相国寺?你们有没有做什么?”
那沙弥看了一眼法渊,慢悠悠说道:“勿急。。。你慢慢说来”,这人的声音清越,如溪流一般,若不是看那清秀的脸庞下凸起的喉结,还真是分不清此人是男是女。
法渊无奈摇头道:“那佘太君要与赞宁禅师单独说话,贫僧便回来问你了”
沙弥低头沉思片刻,说道:“不妨事,你乃是回鹘法师,本就是为了【大正藏】而来,余者一概不知,若是有人来问,你实说即可”
“这。。。哎。。。你们被查到,贫僧也脱不了干系”
“法师多虑,此事与你无干,毋须自乱阵脚”说完,这沙弥径直离去。
再看佘太君一行,她们出了相国寺便朝内城阊阖门潘府行去。王兰英忍不住好奇道:“娘,您这样对相国寺,是不是不好?而且这些银钱往来也说明不了问题啊?”
“傻孩子,你可知刚才蒲路虎来禀报,他得知那些泼皮一开始是要绑了刘娥,小八不过是适逢其会,以小八的武艺,那些泼皮根本无法得手,但金花卫一死一伤,故蒲路虎断定,此事必有蹊跷”
“而且,若仅仅是那些泼皮,以开封府之力,早应拿下并找到小八和刘娥,一直拖到为娘回京。。。想必官家赐下皇城司银牌,也有意以此破局”
“蒲路虎提议金花卫入地下沟渠,找到小八和刘娥,同时以此引出背后参与的人,杀一批,抓一批,再审讯一遍,顺藤摸瓜”
说到这里,佘太君眉眼间闪过一丝煞气:“但对为娘来说,这又不是破案,何必如此麻烦,无论是谁,敢拿小八作饵,就别怪为娘不讲规矩了,我不需要证据,他们需要自证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