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凫白抬了抬他的头,骷髅啊,他就是啊。
“是。”他顷刻间斩钉截铁的说道:“死就死了,既然死了,那就死得彻底一些,留着这些念想扰乱人心,祸患无穷,看着也不爽。”
“好。”巴豆道:“这个舞台足够大,下面就有请鱼凫兄登台表演吧。”
巴豆朝着下面涌动的瘴气大声喊道:“真正的表演开始了。”
在他们的脚下,在祭坛的四周,云浪翻滚。
狂暴的骷髅大军从四面八方朝着这里狂奔而来,万魔咆哮声瞬间震天动地。
巴豆飞身跃起,跳到了一根石柱之上。
他收起长剑,盘腿坐下,目光俯视向那莽莽丛林。
鱼凫白修炼的是魔鬼道,而这里的环境正适合他大展身手。
他站在祭坛的中间,口中念起了一阵咒语,咒语像地震一样贴着地面蔓延开去,无数股黑气从四面八方蛇一样朝祭坛汇聚而来,缠绕住了他的身体,渐渐地将他裹成了一大团浓烟,又如同浓烟向四面八方伸出去无数只手臂,他们张牙舞爪,癫狂乖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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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四周的骷髅挥动着手里的骨头棒子从瘴气里飞身而出的时候,他爆喝一声,那团浓烟如同原子弹爆炸一样,轰得一声朝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强大的风波扫过,瞬间将那些骷髅摧毁成一片碎屑,碎屑又像沙尘暴一样摧毁了树木,在大地上翻滚出一片摧枯拉朽的巨浪,奔腾而去。
巴豆的眼前一片黑暗,黑暗覆盖之下,草木成灰。
祭坛上的石柱全都安然无恙,大概是跟地狱里的禁制和属性有关。
盘在鱼凫白身上的银奎缠在他的骨架上蠕动,包裹住了他的上半身,如同缠住了一具人体。
大蛇半俯下头颅,双目冷漠地看向远方。
那些小蛇则纠缠在一起,窝在他的腹部,朝八个方位探出脑袋。
黑色浪潮消失于视线的尽头,这场风波也渐渐销声匿迹。
眼前空旷一片,白色的瘴气消失殆尽,周身也有那么一刻钟的沉寂。
遥远的天空之上,浓密的乌云里一片闪亮,无数道闪电交织缠绕,瞬息瞬灭。
“这样的冲击力,你还能爆发出几次?”巴豆在石柱上问道。
“两次。”鱼凫白走向祭坛的边缘,负手而立。
巴豆道:“我刚才想了很多,蝎子王那个家伙让我们杀了那七鬼煞星,按照你们俩的实力,应该不是难事,他这是让我出手吗?难道他对付起那个魔煞来就是那样的信心十足?但是我总觉得那个场景有点熟悉,就好像我在人间的时候看到过的一幕,他们怕不是在做着什么肮脏的交易吧。”
鱼凫白道:“巴神想多了,难道我们之间的交易不肮脏?天下什么交易不肮脏?何况在这地狱?利益尔。”
“哦,果然是蛇王啊。”巴豆从石柱上一跃而下,习惯性地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
“没有想到蛇王这么开明。”
“只要我们做的事对自己有利就行,得而不得,那得看天意。”他望向天空道:“获多获少,老天爷看着办。”
说着,他跃下祭坛,飞身而走。
巴豆朝着他的背影看了看,然后从大腿上取出他的卷轴,打开之后念了一通死神召请文,他一边念一边绕着祭坛走动,并朝四周查看。
最后,他收起了卷轴,嘴里愤愤不平道:“这玩意到底有啥用。”
不过,他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站直了身体,昂头面朝向那乌云密布的天际,闭上眼睛再次开口道:“我孤身站立,独窥穹苍,任那远古的风吹过脸庞……。”
他于丹田处凝聚了一股澎湃的力量,声音低沉,而每吐出一个字都如同一声闷雷。
然而,当他睁开眼睛,周围依然安详得很。
整个祭坛干净整洁,就像刚刚被人打扫过一样,没有一丝灰尘。
那些石柱也如同刚被雨水冲刷过一般,露出清晰而明净的纹理。
“哼。”他一跃冲天而去。
孤独的祭坛上耸立着那些孤独的石柱,它们沉默,萧索,于千万年之中,任凭风雨洗礼,任凭哀嚎回荡。
它们高大的昂着头颅,低矮的俯首,互不干涉,独自寥落。
一阵阴风吹过,巴豆先前坐过的那根石柱微微地泛起了红色,渐渐地,在顶端洇出一片殷红的鲜血,鲜血缓缓流淌而下,仿佛,刚刚有人在那里被人斩下了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