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一看,是凌绝顶,仰着被凌云致戏称为双管猎枪的鼻子看着他。
“玩累了?还是想回家?”
孟宴臣蹲下来挠挠凌绝顶的下巴,又在它锃光瓦亮的脑袋摸了又摸,“好孩子,还不是时候呢,再等等……”
孟家二楼,茶厅里。
正如孟宴臣所料,付闻樱就在旁边,孟怀瑾开的免提,儿子的态度她也听的清清楚楚。
那毫不留情的挂断音,让付闻樱气得冷哼,“家也不回了,工作也不干了,他到底想干什么?!”
孟怀瑾连忙安抚,“闻樱啊,之前不是商量好不生气吗。先解决问题。”
“解决什么问题?问题是越来越多了!他好不容易才进的国坤,竣工项目都跟了半年了,说不干就不干,当起甩手掌柜来了!还是在这种时候!”
国坤和孟家还在舆论中,他说走就走,一点也不顾大局。
“你说,董事们会怎么想他?他的名声和未来怎么办?!”
付闻樱向来优雅,这会被气的耳环都乱飞。
都说儿女债,儿女债,一把年纪了还在为儿女操心。如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跑外面一个,躲家里一个,想一想,眼前都发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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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长大了,翅膀硬了,都不服管,一个两个,全都昏了头!”
“好啦好啦,别生气,别生气。宴臣不是说了,注意身体。”孟怀瑾放下手机,给她倒茶。
“今天不行就明天,明天不行就后天,我再给他打过去。宴臣这孩子孝顺,又心软,磨一磨,会答应的。”
付闻樱哼气,“真不知道这性子随了谁。”
孟怀瑾闻言,抬头看着自己妻子,嘴角压着一丝笑,点头附和道:“是啊,不知道随了谁。随了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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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点多的时候,凌云致睡饱醒了。腿心不知怎么,有点凉丝丝的,痛感似乎减轻不少。
她想起身,结果刚左右翻动两下,身边人马上就醒了,沉重的手臂往她上身一压,直接动弹不得。
孟宴臣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跟她接吻,吻着吻着他就浑身梆硬,但一直克制着没往她身上压,却也没闲着,捞着她的身子往腰腿又挤又贴,弄得自己呼哧直喘。
“还疼不疼?”他气息紊乱,抖着手拨去挡住她视线的头发。
凌云致点点头,没乱动。
孟宴臣在她锁骨咬了一口,深呼吸缓了一缓,然后就说起孟怀瑾打电话的事。
父子俩的对话听到一半,凌云致不由一怔,不提的话她都忘了,今天是中秋节。
“那你——”
“不去,不回,我拒绝了。”
短句干脆利落。
凌云致蹙了蹙眉。
这不是她想看到的结果,戏已经唱完了,孟宴臣不能再像这样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在她身边。
但是吧,也不能让他起疑心,因为还有很多事情没有确定。
万一——
总之,不到最后,不能大意。
思索片刻,她抚上他心跳强烈的胸膛,“可是,这不是我的初衷。我希望看到你的态度,但不愿意看到你真的与家庭决裂,你是孝顺的孩子,将来——”
“云致,相信我。”孟宴臣打断她的话,深深吻住。
松开后,他勾了一缕她的发丝在指尖缠绕,“这顿饭会吃,一定要吃,孟家你也一定要去,但不是现在。”
听着像是有打算。
“怎么说?”
“知道开窗理论吗?”
“嗯,鲁迅先生说的,想开窗,就得先去拆屋顶,这样大家就会愿意开窗了。”
“真聪明。”孟宴臣又连着亲了她好几下。
“但是,如果一开始就抱着开窗的心思去拆屋顶,必须要沉得住气,不能心急,不能在他们刚反对拆屋顶的时候,紧接着就提出开窗,而要等矛盾到了最尖锐、最不可调和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