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小时候我们收养的那只谐乐鸽吗?我们是如何对待它的?”星期日轻声说。
“我们认真将它在鸟笼养大,每天喂食换水,梳理它的羽毛,后来...决定离开匹诺康尼的时候,我打开笼子的门,让它回到了天空。”知更鸟说。
“担心会让你悲伤,我没有在信件中提及此事,但我想德丽莎应该早已经告诉了你。”星期日摇了摇头,“你走后不久,它就坠落在了你房间的窗前。”
“嗯...尽管结局令人遗憾,但我仍然坚信这个选择没错。”知更鸟低声说,“鸟儿不是为了在笼子里度过一生才破壳而出的,就算它们无力飞翔,天空也是它们的归宿。”
“但这就是问题所在,如果这世上有些雏鸟,终其一生都无法飞翔,我们又怎么断言天空才是它们的归宿?”
“你想说...人类也是如此?”
“想想星穹列车吧,这正是个好例子。”星期日转过身背对着她,眺望远方那座闪耀的匹诺康尼大剧院,“无名客为联络诸界付出了巨大的努力,誉满寰宇,然而,能坚持在如此苦旅中奔波的无非寥寥数人,更非等闲之辈。”
“因为开拓的事业绝非凡人能够承载,否则,这条命途又怎会一度落得银轨断绝、列车废弃、星神陨落的下场?”
“真是烦人,刚来就又听见某人那些刻板至极还歪得离谱的大道理,呕!”有人在台下做干呕状,捏着鼻子大声地说,“按你这个逻辑,未来岂不是都是把红裤衩套在外面乱飞的超级英雄们的特权?”
“很遗憾,德丽莎,现实正是如此,未来的别名...正是自我价值。”星期日依然远远地眺望着那座大剧院,“这世上固然存在英雄,人们向往、歌颂他们,但绝大多数人普通人,终其一生也无法成为英雄。”
“有人生来弱小无助,有人陷于后天的不幸,有人向卑劣和怯懦屈服,在生存面前,他们同样平等,只能目视自己的价值不断被外物掠夺。”
“你的大道理和那老头一样烦人,谐乐颂不是这样教导的么,什么应当对弱者施以关爱和照料,给予充分的援助,如同那是我们自身,我没背错吧?”德丽莎和伊莉丝一前一后从台阶下走过来,扭头冲着知更鸟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