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个灶头也打开大火,一手抓住田鼠尾巴,一边用夹子夹住了田鼠的头,直接在煤气灶的火焰上燎了起来,把田鼠的皮烧的微黄,然后一刀把田鼠的头剁掉,不要了。
田鼠的头比较狰狞,又没什么肉,留在锅里一起炖倒没什么,但张强担心吃的时候会吓到半夏,所以干脆不要了,简单一些。
其余部分把表皮洗干净,然后剁块,黑豆已经煮的上下沉浮,就可以加入田鼠肉了。
一只田鼠7斤整,配上两三斤的黑豆,没有一个大号的汤锅还真不成。
等到砂锅再次煮开,转小火慢慢焖半小时就差不多了。
闻着厨房飘来的那种缭绕的香气,张强的思绪开始逐渐飘远,回到那个吃不饱穿不暖的小时候。
其实吃不饱倒不至于,爷爷奶奶再不待见张强,大伯他们无论如何尖酸刻薄,他们也不缺小孩子那两碗饭,真虐待张强,反倒会因为传出去最终落入张夏阳他们两口子的耳朵里,到时候万一把张强给接走了,那么年年上供的钱就没了。
所以饭菜还是随便吃的。
只是每次吃饭说话都有点难听,
张强一个小的。跟大伯那些人高马大的堂哥他们抢菜吃,实在抢不过,青菜好说,一年到头的肉确实没吃到几块。
其实不仅仅是张强这样,农村很多留守儿童也这样,特别是寄居亲戚家的孩子基本都这样,父母不在家,孩子寄人篱下受委屈是必然的。
只是多多少少的问题,只不过张强这边就更极端一些,碰上了跟自家儿子有仇的爷爷奶奶。
偏心到一定程度,说是有仇也不为过吧。
反正在饭桌上吃不到肉的张强不上学的时候就想着搞肉吃,偷鸡摸狗的事情没少干,没少被人抡着扁担追赶。
要说最安稳最安逸的肉,当属河里的鱼,田里的蛇和鼠。
河里的鱼不好搞,大人小孩都会抓,有些混账玩意儿直接在上游倒石灰,然后整条河里的鱼都死光光了。
小主,
藏在田坎山上的老鼠洞蛇洞却很少有人主动去掏,于是成了张强和几个胆大包天的肉食来源。
只要带上一盒火柴,就近捡一些干草,一把破扇子,再来一个破破烂烂的网兜,没有网兜的话,破衣服也行,破布也行,然后只要烟火一熏,瞧准时机网兜一盖,接下来就是山野美食时间。
嗯带回去是不可能带回去的,无论带回去多少张强一定抢不到几块,所以一般都是现抓现烤现吃,偶尔也会带到伙伴家做着吃。
吃田鼠最好的时间是入冬之后,也就是11月左右,那是田鼠最唯美的时间,每只田鼠都把自己养的肥嘟嘟的好熬过这漫长的冬天,然后就正好便宜了张强和几个小伙伴。
都是孩子,做美食手法也相当的粗糙。
一刀剁头,三下五下扒皮去掉内脏,用树枝撑开,刷上油撒上盐花就可以直接烧烤,没什么不能烤的,天上飞的麻雀,水里游的鱼,还有长长的蛇,一个做法,一个吃法都,吃得喷香。
哪怕是大名鼎鼎的过山峰……哦,这个不能吃,作为南方有名的毒蛇,过山峰老值钱了,抓到了得拿去卖掉,然后成为小孩子们的零花钱,但要是其他的蛇……
偶尔带回去熬上一锅汤,那就是神仙的日子。
话说蛇肉非常鲜美,口感像鱼肉……
在张强的思绪飞到天边的时候,厨房传来十分霸道的香气,甚至张强都听到隔壁楼小孩的尖叫吵闹声,张强回神,然后莫名的发笑。
真好啊,以前都是他被馋哭的。
不过被馋哭的不只是小孩,林半夏睡得迷迷糊糊的,小鼻子一耸一耸的贪婪的吸食着那霸道的香气,明明眼睛都没睁开,却手脚并用的,东碰西撞的从房间里出来了。
“哈哈哈,”张强大笑,把这小馋猫抱在怀里,在沙发上坐下。
“大张什么东西啊?好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