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就这脾气,你也知道,话不说开,心里憋得难受,你不记恨叔吧!”
“哪能啊!七叔。”现成笑着说道。赵老七笑着说:“这时间过得可真快,转眼间,晓梅这孩子都要嫁人了,想当年扎着俩羊角辫在俺豆腐坊里玩的时候,多小啊!这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岁月不饶人啊!”
“是啊七叔,孩子逼得,你不老都不行啊!”现成叹道。赵老七笑着说:“想我赵家根这也是要奔七的人了,离死也不远了。”
赵老七名叫赵家根,脾气有些古怪,平日里沉默寡言,不太喜欢与人交流,在老河湾算是比较另类的那一类人。年轻的时候,他靠着一副豆腐挑子走街串巷卖豆腐,养活一家老小。他卖豆腐和别人不太一样,就是从不与人讨价还价,只是一口价,你要就要,不要就拉倒,但他做的豆腐货真价实,从不缺斤少两。要是有人怀疑他的秤有问题,哪怕只是一句玩笑话,他都会当场把自己的秤扔了,换别人的秤来称。
王景瑞败了家后,永河就和永才分了家,跟赵老七学做豆腐,而且一干就是三年。在这三年里,赵老七只让永河干些粗活,从不教他做豆腐的窍门。后来永河成了赵老七的女婿,赵老七这才让他上了灶台。
运动开始后,有好事人去大队告发赵老七,说他前些年雇过长工,剥削贫下中农。张永福正愁抓不到典型,决定批斗赵老七,可就在要批斗他的那天晚上,赵老七自己找了个大木牌,让人写上自己的名字挂在脖子上,早早地就站到了台上。批斗会结束后,赵老七回家就把豆腐摊子砸了,发誓再也不做豆腐了。女婿永河和女儿秋云跪了他一夜,也没能改变他的主意。
到了七十年代初,永河和秋云有了三个孩子,生活越来越艰难,他们便想重新把豆腐生意做起来,可赵老七死活不答应。女婿和女儿没办法,只能凭自己的碎片记忆摸索着去做。可不管他们怎么努力,都做不出赵老七那么好的豆腐,白费功夫和原料,结果生意没做成,还欠了一屁股债。
夫妻俩急得没办法,只好去寻求赵红春的帮助。赵红春和赵老七虽然是同宗同族,但门第并不亲近。在赵红春的劝说下,赵老七才开始教小两口做豆腐的独门绝技,豆腐生意这才又做了起来。豆腐磨一转,赵家的生活才渐渐有了起色。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可好景不长,又来了一个“割尾巴”运动。现成便把老河湾的几家生意人叫到一起,劝他们暂时停业。赵老七脾气倔,依旧我行我素,结果又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被大队叫去,办了学习班。本来这事放在别人身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赵老七气不过,把这一切都怪到了现成头上,从此和他结下了梁子,有好几年见面都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