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道、赵君德的兵马已在城外,城中固是确有两千守卒,可这两千守卒,远非精卒可称,元宝藏担心李善道现在就展开攻城,不敢多做迟延,便请魏征赶紧出城。
辞别元宝藏,魏征下堂出院,在郡府门外等了会儿,等元宝藏调来的羊、酒到后,与随他出来的一人说道:“敬武兄,你我这便去吧?”
“敬武”是字,这人名叫盛志,是元宝藏门客中最有武力,长得最为雄壮之一人。
他和魏征是馆陶老乡。
两人很熟,他对魏征相当了解,数觑魏征,说道:“玄成,俺见你有不愿之意,你老实说,你是不是觉得奉令出城,往谒李善道,存有危险?”
还有说么?
肯定有危险!
危险还不小!
先是陈法行失去了联系,继之“子方”也没了消息,而李善道的兵马而下已到。以魏征之智,怎会瞧不出,这里边必定是存在着他有所不知的内情?这一去,是生是死,孰难料知!
可食人禄,忠人事,元宝藏非要他出城,他也只能冒险出城。
为免得盛志因为生忧,在见到李善道后闹出什么乱子,魏征没把担忧说与他听,只风轻云淡地说道:“敬武,俺还是那句话,当下兵荒马乱,干什么事,能没风险?不过,你也无须担心,只管把你为元公招降郡中群盗时的胆气拿出来,到了营后,切勿多言,便即可矣。”
怀着惴惴的心情,盛志陪着魏征,带着牵羊抬酒的仆隶,经过县中街道,由南城门,出了城。
南行数里,前边旌旗招展,人声马嘶,魏征、盛志等放眼望去,官道、野地上遍是贼兵,一眼望不到边,已是到了李善道、赵君德两部主力的暂时驻兵之处。
四五个骑士,策马近前,上下打量他们。
为首者问道:“尔等何人?”
魏征恭谨地回答,说道:“仆魏征,武阳郡丞元公门下客也。从元公令,敬送羊酒与贵军,以劳兵士;并求谒李武侯将军,有元公书信一封,敢伏拜敬奉。”
瞧了眼魏征后头仆隶们牵着的几头羊,肩着的几坛酒,为首的这骑士笑道:“元宝藏这厮,还算知事识趣。只是,就这么几头羊,几坛酒,够谁吃的、喝的?”
魏征出身贫寒,又做过道士,深知能屈能伸之理,面对这一小小贼兵骑士,他亦能以礼相待,赔笑说道:“敢启将军,这只是头批送来的,后头还有更多。”
这骑士令魏征等:“罢了,你在这儿等着,俺去给你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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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往的贼兵骑士不少,一会儿便有数骑经过。有的是巡逻的骑士,有的是探查贵县城外远近虚实的骑士。只要是路过魏征等边上,无不多看他们几眼。
盛志饶有胆气,亦不觉如芒在背,汗水滴滴答答地流下,出了满头的大汗。
那牵羊抬酒的仆隶们,更已是吓得魂不守舍,尽皆面色苍白。
等了不知多长时间,在盛志觉得,比一天还要漫长,然魏征却知,其实只过去了半个时辰。
数骑沿着适才那骑士去的道路,从南边纵马驰来。
魏征看见,适才的那个骑士,正在这数骑之中,跟从在一个年轻人身边。
这个年轻人,穿着圆领袍,腰带横刀,骑一黄马,人尚未近,一双亮晶晶的眼,早看向魏征。
适才那个骑士,抢先奔到,喝令说道:“我家将军在此,尔等还不下拜见礼!”
“此个年轻人,就是李善道?这般年轻!”念头在魏征脑中一转掠过,虽然诧异李善道的年轻和衣着的简朴,他哪有时间再做多想?忙不迭的,和盛志等赶紧下拜。
听见战马勒停的声音,接着听见骑士们络绎下马的声响。
穿着短腰皮靴的两只脚,走到了魏征的眼前头,两只有力的手臂,抓住了他的胳臂,一把将他扯了起来,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再次入目,这个年轻人展开笑颜,说道:“先生便是魏征?我久慕先生大名了,没想到今日在此,与先生相见。地上脏,先生快请起。鄙人李善道。” 「这是昨天的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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