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升听闻冷笑一声。
“李大人,你莫不是以为本官不知道,这些娼坊的兴建,还多亏了李大人当初给的方便吧?”
李亨当即叩首认罪道:“此事下官承认。”
“当初下官初至苏州府,兴教化,疏河道,为政安民都仰赖这些集资兴建船坊的大家族从中出力,帮下官度过了难关,遂在他们提出想要兴建船坊时,下官确实行了方便,犯了渎职之过。”
“可督建船坊,与水师协同的工作,都是下官的同僚张同知一手操办的。”
“下官属实不知情。”
“如有半句虚假,亦或是下官收受了这些人半文钱的贿赂,下官都甘愿摘下这项上人头,以抵罪过。”
“请大人明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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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认罪态度”良好的李亨,常升的眼里闪烁着戏谑。
“李大人说的这么有底气,想来是已经将这些尾巴处理干净了。”
“难怪明明是认罪。”
“却认的如此条理分明,进退有据。”
“想来你是笃定了想将苏州府里的走私商贩一网打尽,并将他们背后的靠山一并拔起,彻底查办此案,必然需要你的帮助。”
“而我既然接受了你的投诚。”
“若是随意的背弃处置你,必然会断了日后其他人投效的可能,进而影响自己的前程。”
“了不起,了不起。”
听着面前少年富有节奏的掌声,李亨的焦灼的面上一阵神色变换,终于是恢复了一个“老江湖”的沉稳。
纵是被揭穿了真面目。
他依旧镇定的跪在地上,只不过直起了身坦言到:“下官浮沉官场多年,便是偶有算计,也不过是无奈的自保之道,如有冒犯少詹事之处。”
“还请大人海涵。”
常升的臭脸终于崩解,眼里也闪过一丝欣赏。
“你是个人才。”
“只可惜,你我道不同。”
常升思索了片刻,敲了敲黄花梨扶手道:“作为你算计我的代价,此番走私案的功劳,你一分沾不到。”
“我会请奏太子,将你调往北方。”
“那里的条件险恶,最适合你这样的人大展拳脚。”
李亨的眼中闪过一丝不甘。
可面对看走眼的,已经将他的底牌尽数看穿的常升。
他知道,自己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可形势比人强。
愿赌服输。